而“陈渊”与“陌刀军”的名字,必将随着今日鹰喙谷的血色传说,响彻整个华夏。
陈渊的意识像一艘在暴风雨中破损的小船,在这片记忆的残骸里飘荡,时而被痛苦的浪头打翻,时而又被一股顽强的力量拉扯着,不使其彻底沉没。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亮刺破了黑暗。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各处传来的、如同被无数烧红铁钎穿刺的剧痛。这疼痛如此真实,反而让他混沌的意识清晰了一瞬。
他……还活着。
沉重的眼皮挣扎了许久,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模糊的光线涌入,刺激得他立刻又闭了闭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由某种厚布搭建而成的营帐顶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血腥气,还有一种营地里特有的、尘土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他尝试动了一下手指,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传来,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视线向下移动,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厚厚的、洁白的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巨大的蚕蛹,绷带下面,隐隐有血色渗出。
但奇异的是,在这令人窒息的疼痛之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磅礴而温热的力量,正从身体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如同春日解冻的江河,缓慢而坚定地流淌过四肢百骸,滋养着千疮百孔的经脉和肌肉,修复着那些可怕的创伤。
这是气血之力,远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雄浑、厚重。尉级后期,不,甚至可能已经触摸到了将级的门槛……是在那场绝望的血战中突破的吗?他记不清了。
他尝试集中精神,调动这股力量。起初有些滞涩,如同生锈的齿轮,但很快,气血便顺从地沿着某种玄奥的路径开始加速运转,所过之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一分,一种麻痒的感觉在伤口处滋生,那是血肉在生长的征兆。
他竟然……能勉强活动了?
陈渊咬着牙,用还能稍微用力的右手臂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挪动,试图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