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外,清晨的寒意尚未散尽,国子监祭酒程老大人在太学抨击均田新政的消息,已如风般席卷京城。士林哗然,朝野震动。
杨昭坐在均田司衙门的书房里,手中拿着那份紧急密报,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程祭酒,这位大乾儒学泰斗,声望极高,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这一番言论,并非简单的弹劾,而是从“道统”上否定新政,试图釜底抽薪,动摇其合法根基。
苏墨的神情凝重,在旁轻声说:“侯爷,程祭酒在士林中地位超然,素有‘北斗’之称。他所言‘弃圣人之道,开天下之乱’,实乃诛心之论。若不能有效应对,恐新政推行将寸步难行。”
柳如烟也有些担忧:“是啊,侯爷。坊间已开始有传言,说均田新政是‘妖法’,是‘乱国之策’。有些原本支持新政的百姓,也开始动摇了。”
杨昭放下密报,抬眼看向他们。他明白,这是比之前御史弹劾更棘手的挑战。那些御史只是利益受损,而程祭酒,则代表了整个旧有思想体系的反扑。
“程祭酒之言,并非无的放矢。”杨昭沉声说,“他所依仗的,是数百年来的儒家传统,是士大夫们奉为圭臬的‘祖宗之法’。我们若要反驳,不能仅仅停留在口舌之争,更不能直接驳斥圣人道理,那会引来天下士子的围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阳光穿透薄雾,落在庭院的青砖上。
“苏先生,你学识渊博,对儒家经典了如指掌。”杨昭转过身,看向苏墨,“圣人之道,究竟是何?是僵化不变的教条,还是顺应时代,造福万民的智慧?”
苏墨身躯一震,思索片刻,答道:“回侯爷,儒家讲求‘经世致用’,‘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圣人教诲,本意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说得好。”杨昭赞许地点头,“程祭酒所言,是断章取义,将圣人之道窄化、僵化。他将‘均田’视为‘乱’,只因其触动了旧有秩序。可他未曾想过,那些被世家盘剥得家破人亡的百姓,他们的苦难,难道不是最大的‘乱’吗?”
他踱步回到案前,拿起笔,在纸上勾勒着。
“要破此局,需从根本上瓦解程祭酒的‘道统’攻势。”杨昭说,“但不能由我们直接出面。我们需要一个能让天下士子信服,又无法反驳的‘证据’。”
苏墨和柳如烟听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