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师,我是凌夜,昨天电话里约的。”
裴雁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手里的活计:“说了,我不教流行歌手。”
“您先看看这个。”
凌夜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一份手写的曲谱放在了化妆台上。
曲谱的封面不是打印体,而是用毛笔写的两个古朴大字——《赤伶》。
裴雁秋瞥了一眼曲谱,冷哼一声。
“流行歌也要附庸风雅?用毛笔写个名字就以为有文化了?”
凌夜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缓缓开口:
“裴老师,我想给您讲个故事。”
“关于一个戏子的故事。”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但每个字都带着力量。
“很久以前,有个戏班子,班主是个老戏骨,唱了一辈子的忠臣烈士。”
“那年,外敌入侵,城外烽火连天,城里的达官贵人都跑了,只剩下些普通百姓。”
“敌军进城那天,敌人要戏班子在庆功宴上唱戏助兴,他答应了。”
“那天晚上,戏楼里坐满了敌人,那天晚上,戏楼里坐满了敌人。”
“老戏骨穿上戏服,画好脸谱,走上了舞台。”
裴雁秋听着,手里下意识地摩挲着曲谱。
“敌军不懂戏,只觉得这班主唱得好听,台下喝彩声一片。”
“当班主唱完‘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这句,他点燃了戏楼。”
“最后,戏台倒塌,烈火吞噬一切,那个班主,和入侵的敌人,同归于尽。”
化妆间里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良久,裴雁秋才开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真正的戏子,有自己的风骨,有自己的坚持。”
凌夜看着她:“就像您,在这个快餐文化的时代,还在坚守着戏曲的精髓。”
裴雁秋沉默了。
她重新拿起曲谱,这次看得很仔细。
每一个音符,每一段唱腔,她都反复研究。
“这首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想让她唱出戏子的悲壮?”
“不只是悲壮。”凌夜摇头。
“我想让她唱出戏子的尊严。”
裴雁秋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你这首歌,糟蹋了可惜。”
裴雁秋长叹一声。
“我教她,但不是为你,也不是为她,是为了这首歌,为了...那些不该被遗忘的东西。”
凌夜松了一口气:“谢谢您。”
“别高兴得太早。”
裴雁秋的语气重新变得严厉。
“我只有五天时间。”
“五天后她若唱不出我要的感觉,你们就另请高明。”
凌夜点头:“我相信她可以。”
“那就让她明天来吧。”
裴雁秋重新拿起戏服。
“记住,我要看到的不是技巧,是诚意。”
“如果她对这份艺术没有敬畏之心,我不会浪费时间。”
凌夜起身告辞:“裴老师,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