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夫抢着回答，声如洪钟，“我说小洛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记录啊！本团长待会儿还要去视察新兵训练，忙得很！”

“我跟你说，你是不懂我们这些做长官的辛苦……”

小洛？！

满头白发、胡子拉碴、年纪足以做他们爷爷的洛宁书记官：“……”

他握着羽毛笔的手微微颤抖，额角有青筋在跳动。

“够了！！”

小老头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打断了克里夫喋喋不休的自夸。

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举起手中厚重的记功板作势欲打：

“克里夫你个臭小子！在老夫面前还敢这么没大没小，满嘴跑火车！！”

“哎哟！洛叔！洛爷爷！错了错了！！”

克里夫瞬间认怂，灵活地躲到椅子后面，随即又满脸堆笑地凑上来，殷勤地给老头倒茶、捶背。

“洛叔，您消消气，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您看，证据都在这儿呢！”

他指着桌子另一角堆放着的“证物”：

一些明显带有异民族风格的、镶嵌着粗糙宝石的矿饰；一堆用作信标或装饰的彩色鸟类羽毛；以及一个散发着隐隐腥气、鼓鼓囊囊的麻布袋——

袋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其中堆积的、已经有些干瘪的、属于异民族士兵的左耳。

这血腥的景象与功绩处严肃的氛围格格不入。

洛宁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凑近仔细看了看那些证物，又嫌弃地瞥了一眼那个麻袋，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克里夫团长，不是老夫不信你们。你们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按照军规，最多……最多只能给你们三人合计记上五千军功点。”

“想证明你们所说的‘剿灭数十部落、斩敌无数’这等规模的战功，这些……实在是不够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