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晚风掠过四合院,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刘海中将手中的搪瓷缸重重搁在八仙桌上,金属与木器碰撞发出闷响。

这事儿邪性!他掏出手绢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陈潇两口子往常这个点儿都在屋里待着,连收音机声儿都能听见。

阎埠贵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火星在暮色里忽明忽暗。可不是么,偏生在开大会的节骨眼上不见人影。烟袋锅子磕在台阶上,振落几缕烟灰。

前院突然传来的开门声,易中海踩着满地梧桐叶走进来,藏蓝中山装的袖口沾着粉笔灰。问过门房老周了么?他食指无意识地敲着怀表链子。

我家二小子骑着自行车把轧钢厂三个门岗都问遍了。刘海中解开领扣直摇头,你说怪不怪,连食堂后厨的傻柱都说没见着。

许大茂突然从月亮门后蹿出来,崭新的皮鞋差点踩进水洼。诸位爷们儿给评评理!他挥舞着牛皮纸档案袋,捆绳上的红漆公章格外刺眼,我这材料都准备齐全了,正主倒躲清净去了!

阎埠贵的烟杆在半空划了道弧线:派出所王干事亲口说的,白铃同志今儿压根没去局里点卯。他忽然压低声音,早晨瞧见陈依拎着皮箱往胡同口走,我还当是回娘家...

西厢房檐下悬挂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惊起几只麻雀。易中海盯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喉结动了动:要不去东直门汽车站问问?话音未落,许家媳妇儿抱着搪瓷盆从后院出来,泼出的肥皂水在地面蜿蜒成细流。

“这场全院大会到底还开不开了?”

“就是!关键人物都没到场,把大伙叫来喂蚊子算怎么回事?”

“可不是嘛!老易,下次可别闹这种幺蛾子了!”

围观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抱怨着。

易中海对阵陈潇!

首轮交锋,陈潇未动干戈便已取胜!

易中海威信值跌破警戒线!

“都消停会儿!谁能想到陈潇和白铃这么不合群?”

“明明要开全院大会,他俩倒好,连家都不回!”

“这不是存心和全院对着干吗?!”

易中海再次发言。

三两句话就把自己通知不到位的责任,

偷换概念说成了陈潇夫妇不合群!

这颠倒是非的本事,堪称一绝!

“散了吧!今天这会肯定开不成了!”

“大家都回去做饭吧!”

易中海猛地摔了搪瓷缸子,气呼呼地起身离开。

“真 ** 晦气!”

许大茂也气得直跳脚,

原地跺了好几下。

“许大茂,你跟陈潇到底什么过节?非要开全院大会跟人较劲?”

“你不知道白铃是公安局局长吗?”

“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

娄小娥终于爆发了。

她虽不清楚两人具体矛盾,

但凭着对陈潇为人的了解,

和对许大茂脾性的认知,

笃定又是自家男人在挑事。

“你...你说我缺心眼?娄小娥!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男人受欺负你不帮腔,”

“反倒数落起我来了?!”

许大茂气得脑瓜子嗡嗡响。

许大茂在原地跳脚叫嚷着。

许大茂!你别在这儿出丑了!

陈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什么时候主动惹过事?

就你整天无所事事!

够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跟我回家!

娄小娥同样怒气冲冲。

她本就被稀里糊涂地叫来开全院大会。

现在才明白,始作俑者竟是自己的丈夫许大茂。

易中海那明摆着的利用之心。

她这个丈夫居然看不出来?

还有脸在这儿大呼小叫?

马上跟我回去!

想到这里,她一把揪住许大茂的耳朵。

哎哟!轻点轻点!疼!

许大茂被扯着耳朵往后院走去。

围观群众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完这出好戏便陆续散去了。

时隔四个月的全院大会。

就这样草草收场。

气氛略显尴尬。

夜色渐深,星光满天。

陈潇和陈依终于送完陈雪茹,踏着月色归来。

嗯?白铃还没回来?

回到院里。

原以为白铃可能已经到了。

但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显然人还未归。

也罢,不回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