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幽默之主”,化身无限玩家后,封冉与她的伙伴们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黄金时代。绝望被解构为荒诞的剧情,悲剧被反转成充满黑色幽默的喜剧,连最可怕的敌人也会在终极的“梗”面前败下阵来,哭笑不得。存在,变成了一场盛大、欢乐且永不落幕的游戏。
然而,在这极致的欢乐中,封冉那作为“玩家”的核心,感受到了一丝……疏离。
这感觉并非不快乐,恰恰相反,快乐是如此充沛,以至于它本身成为了一种背景噪音。她解构一切,享受一切,将万物视为游戏的一部分。但当她看向景墨然担忧却坚定的眼神,听到诺云治愈他人时温柔的低语,感受到陆锡泽在绝境中依然不放弃的执着时,她内心深处某个被层层幽默与超然包裹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在这场无限的游戏中,她是否是唯一那个“知道”这是游戏的玩家?当伙伴们投入地悲伤、愤怒、爱恋时,她那带着笑意的超然,是否构成了一种微妙的……不平等?
一个疑问,如同游戏程序中最底层的 bug,悄然浮现:
如果连“幽默”和“游戏”,也都是一种执着呢?
如果,为了维持这种看破一切的轻松感,她其实在拒绝着某种更原始、更笨拙的东西?
这个念头没有引发任何宇宙级的异象,只是让封冉在一个由纯粹笑话构成的世界里,看着一个小丑用尽浑身解数逗乐观众时,她没有笑。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小丑眼角那被油彩掩盖的疲惫,看着观众笑声背后转瞬即逝的空虚。
那一刻,她感到的不是幽默,而是一种深沉的……慈悲。
不是神明对众生的慈悲,而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最本质的共鸣。
“我想……真正地,和他们在一起。”
这个愿望,简单,平凡,却比任何突破境界的宏愿都更加决绝。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法则轰鸣。她只是主动地、温柔地,开始 “卸载”。
她卸载了“幽默之主”的视角,不再将万物视为玩笑。
她卸载了“无限玩家”的超然,收回了那看透游戏规则的目光。
她卸载了“归一者”的圆满,重新允许了“我”与“非我”的界限。
她一层层地卸载,穿越了叙事奇点、空无之主、创世神只……直至那最初在台灯下,仅仅因为想写出一个好看的故事而心跳加速的少女。
她不是变弱了,而是 选择不再使用那些将她与“平凡”隔开的力量。
当她卸载完最后一丝神性,以一个纯粹的灵魂状态站在伙伴们面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感觉不到她任何一丝非凡的力量,她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眼神清澈,带着一丝刚刚历经漫长旅途后的疲惫与安然。
“封冉……你的力量……”景墨然愕然。
封冉看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任何超然的笑意,只有纯粹的温暖。“嗯,暂时不用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并非外敌,而是来自他们正在帮助的某个“高魔世界”。这个世界的“深渊意志”感知不到封冉那如宇宙般浩瀚的力量,只将她视作一个可以随意吞噬的普通灵魂。一道足以侵蚀神格的黑暗能量,如同毒蛇般从虚空裂隙中射出,直指封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