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陛下怎么可能会有错?就算是真的有错,一定是他们这些臣子没有体察圣意!一定是下面的郡守县令阳奉阴违!一定是那些奸猾小吏欺上瞒下!
不管了!
反正先认错了再说。
“臣等有罪——!请陛下责罚!”
下首的臣子齐齐认错,上首的父子二人气氛依旧诡异。
嬴政一边是帝王威严被冒犯的火冒三丈,一边是儿子哭着质问的心酸。
他的孩子在哭,哭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是天下子民的灾难而不是救赎。
“我的父亲怎么会是个这样的人?”
这句话带来的刺痛,远比“陛下为何如此”要深刻得多。
在场唯一一个不在状态的可能就是嬴炎了——还没有游历天下太长时间的太子殿下无法理解上面“自己”的激动。
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为了一些庶民而和自己的父亲吵架。
父皇与他是父子,利益一致,理所应当是最坚实的同盟。
故而,嬴政正感性着,结果瞥一眼亲儿子,发现这小兔崽子一脸懵懵的。
一口气当即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有天幕的珠玉在前,十九是一定需要游历天下历练的——他的孩子需要成长。
天下人都知道脸了也问题不大,易容就可以。
可他真的要让表面活泼、内里恭顺的十九变成天幕上的那样吗?真的要吗?
“父皇?”嬴炎歪头,眉眼弯弯拉踩:“他一点都不体贴!不像我,我最体贴了!”
这个“他”,专门指代天幕上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