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眉头一挑:“你认识我?”
还不等嬴炎回答,就非常自恋的摸着下巴:“想必是我当年行走江湖,做游侠儿时,与兄台有过一面之缘?失敬失敬!瞧我这记性,竟一时没认出来……”
虽然蔺景确认不认识这人,可架不住这家伙人高马大还气质不凡,一定是哪个大家族的人,结交一下没坏处。
嬴炎嘴角一抽。
这顺杆子往上爬的样子,倒是比几十年后青涩直白了一些。
“我是木影。”左右他那边的蔺景到死也只知道“木影”这一个名字。
“木兄!原来是木兄!当真是许久不见了!”蔺景立刻打蛇随棍上,极其自然地行了一个同辈之礼,笑容满面,仿佛真遇到了多年故交。
随即,话锋一转,神态也认真了几分,声音压低了些:“此番相遇实属有缘。实不相瞒,家父……想见您一面。不知木兄可愿移步,随我走一趟?”
不过蔺景没有必须要把人带走的架势,“当然,若木兄此刻不便前往,或尚未想好,也无妨。家父言明,三日后午时,可在那边的‘客如云’客栈相候。”
指指不远处的客栈,态度温和。
嬴炎不动声色地将手从腰间移开,宽大的袖摆自然垂落,恰好将那块无意间露出了一角的、雕刻着玄鸟纹饰的玉令重新遮掩住。
目光平静地扫过蔺景指向的客栈方向,微微颔首:“知道了。”
客栈临窗的角落,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安静地独坐,面前只摆着一杯清茶。
——那玉令和他记忆中的秦王嬴稷腰间的很相似……甚至可能更加华丽?
那时候他逼迫了秦王击缶不假,可终归君是君,臣是臣。
嬴炎离开之后,蔺景有些疑惑的坐到了父亲身边:“那人……您为何想见他?而且,您既然想见他,为何又不让我强请?这……儿子实在有些糊涂了。”
蔺相如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老夫不过是见他有眼缘,想要的是结一个善缘,而不是要结仇。”
傻小子!那玉佩,那气度……此人来历,深不可测啊!蔺相如在心中喟叹。
……
嬴炎回到质子府时,夕阳的余晖已将这座简陋的小院染上一层暗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