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堂为新政争执不休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给了林宸一个打破僵局的契机。
夏末秋初,连日暴雨,永定河水位暴涨,终于冲垮了年久失修的卢沟桥段河堤!浑浊的洪水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咆哮,瞬间淹没了大兴、宛平两县的大片农田村庄。无数百姓家园被毁,哭喊声震天,浮尸顺流而下,惨不忍睹。
灾情紧急!崇祯皇帝急召阁臣及林宸等人议事。
“陛下!宛平、大兴两县已成泽国,灾民数以万计,亟待赈济!”户部尚书钱士升一脸沉痛,心中却在盘算着这次又能从赈灾款中捞取多少油水。
“立刻拨付钱粮,开设粥厂,绝不可使灾民滋生事端!”崇祯焦躁地踱步。
“陛下,”林宸出列,声音沉稳,“赈济灾民,刻不容缓。然臣以为,此亦乃整顿积弊、推行新政之良机!”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于他。
“哦?林卿有何良策?”崇祯停下脚步。
“陛下,此次水患,根源在于河工废弛,水利不修!而河工款项,历年皆有拨付,钱粮究竟流向何处?臣请借此水患,彻底清查近十年来永定河、通惠河等京畿河工款项账目!凡贪墨、克扣河工银两者,无论涉及何人,严惩不贷!抄没其家产,用于赈灾及修复河堤!”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清查河工款项?这简直是刨那些经手官员和勋贵的祖坟!谁不知道河工是油水最厚的差事之一?
钱士升脸色微变,急忙道:“陛下,当务之急是赈灾,清查账目恐耗时日久,延误救灾啊!”
“钱阁老此言差矣!”林宸立刻反驳,“正因要有效救灾,才更要厘清款项!将贪墨之财用于灾民,正是物尽其用!若依旧浑浑噩噩,拨下去的银子恐怕大半又落入私囊,灾民得不到实惠,河堤也无法真正修复,来年水患依旧!此乃治标不治本!”
他转向崇祯,慷慨陈词:“陛下!天灾已然发生,人祸绝不可再续!借此机会,整肃河工积弊,既能解眼前燃眉之急,又能为长远水利建设扫清障碍,更能震慑天下贪官污吏!此乃一石三鸟之策!请陛下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