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举荐,原宁远总兵,现于家中待勘之祖大寿!”林宸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
“祖大寿?!”崇祯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惊怒与难以置信,“林宸!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祖大寿乃袁逆旧部,此前更擅离信地,几致辽事崩坏!朕未治其罪,已是天恩!你竟敢举荐他?!”
李国普和王洽也吓了一跳,不解地看向林宸。
林宸面对皇帝的雷霆之怒,神色不变,反而更加镇定:“陛下息怒!容臣细禀!”
他深吸一口气,条分缕析:“陛下,正因祖大寿乃袁崇焕旧部,在关宁军中威望素着,方能迅速稳定军心,统合诸将!此其一。其二,祖大寿虽曾擅离,然其家眷、祖坟皆在关内,其与虏寇有血海深仇,绝无降虏之理!其三,正因其有‘前科’,陛下用之,方可示天下以宽宏,且其必感念陛下不杀之恩,愈发谨慎用命,不敢有丝毫跋扈!”
他顿了顿,掷地有声:“陛下,用人之道,贵在察其心,用其长!如今辽事危如累卵,非寻常将领所能稳定。唯有起用祖大寿这等在关宁军中一言九鼎之人,方能迅速整合力量,解锦州之围!此乃不得已之权宜,亦是当前最务实之选!若因其过往而弃之不用,坐视辽西沦陷,则山海关危矣,京师危矣!”
一番话,如重锤敲在崇祯心头。他脸色变幻不定,林宸的话虽然刺耳,却句句在理。他何尝不知祖大寿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只是心中的猜忌和那道“擅离信地”的坎,让他难以跨越。
李国普见状,适时开口:“陛下,林佥都所言,虽显大胆,却不无道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祖大寿确有其短,然其长亦足堪用。若陛下仍不放心,可派一心腹内臣或科道官随军监军,以掣其肘。”
王洽也低声道:“兵部亦认为,祖大寿是当前能最快稳住辽局之人选。”
崇祯沉默了。他背着手在平台上来回踱步,内心激烈挣扎。一边是根深蒂固的猜忌,一边是迫在眉睫的危局。
良久,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拟旨!着祖大寿署理辽东军务,总督锦州、大凌河等处防剿!赐尚方剑,许其便宜行事!另……派太监高起潜(此为另一同名太监,非之前伏法者)为监军,随军赞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