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怎么办啊,阿确哥哥的腿好不了了,怎么办啊,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应该用什么来换他的健康”
被医生拒绝后,她不委屈,在街头被那些地痞流氓调戏了,她不委屈,可是感觉到温确的腿真的没希望后,她感觉好委屈,好难过。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悔恨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从里到外的侵染着她。
在那一场车祸里,被困住被毁掉的不光是温确,还有白悦宁,她时时刻刻都活在忏悔里,她还虽然还康健着,可她的心上落下了看不见的暗疾。
听完谢随的话,温确只觉得一阵痛彻心扉,他感觉到呼吸道里像是被塞了棉花,心脏上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人拿着刀刃一刀一刀的将他的心给割了下来,他绷直身体极力的想要保持镇定。
可是谢随说的这些话却在他脑子里变成了一个个清晰可视的画面,他仿佛看到白悦宁局促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到白悦宁明明很失落却还是强撑着笑容,保持礼貌的说“打扰你了,谢谢你”;看到她吃着蛋炒饭掉眼泪……然后这些画面最终都变成了白悦宁从英国回来那天,她出现在他办公室里,笑着风轻云淡的对他说“好久没见你了,过来看看你”
直到此刻,跨越这些被隐瞒的真相,他才看清她那时隐藏在眼底的思念,才明白她那时真正想说的是,她很想他。
温确想,那时候的他在干什么呢?
那时他放弃了自己,心灰意冷的接受了自己瘫痪一辈子的可能,他拒绝所有的复健,他在她不知疲倦的劝说下,对她说了狠话,两人不欢而散。
然后在她去了英国的时候,他以为她是去找谢随了,他压抑着心里的酸涩,告诉自己这样也好,离开他这个废人,她跟谢随在一起会很开心很多。
她远在英国受苦,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人妄自猜测着她和谢随,一边心里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波动,一边不可自控的产生阴暗负面的情绪。
在看到白悦宁回来后,他装作随意的问她,去英国干什么,她说参加婚礼时,他想的都是白悦宁在撒谎。
“温确你身边所有在意关心你的人,纵然他们都真心的希望你能好起来,但是只有悦宁一个人在做实事,在所有人都觉得你不可能好,都接受你瘫痪的事实了,只有悦宁一个人不接受”
“她这个人就是傻,就是笨,从小就这样,做什么事情都闷不吭声的,从不邀功,从不显摆,她就是天底下最大最笨的傻子。”
温确沉默,他反驳“她不是傻子,她只是有太多真心了”
温确想,他配不上白悦宁对他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