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议室内，一位穿着中式立领衬衫、手腕上缠着一串沉香木手串的中年男子正悠然品着茶。他见李凌霄进来，不慌不忙地起身，笑容和煦，眼神却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

“李总，久仰大名，冒昧来访，打扰了。”他主动伸出手，“宋怀远，‘沪上创投联盟’的理事之一。”

“宋先生客气，请坐。”李凌霄与他握手，触感干燥而有力。两人分宾主落座。

“李总年轻有为，短短数月，便将‘初见’做得风生水起，更是布局科技与娱乐，眼光独到，魄力惊人，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自愧不如啊。”宋怀远开门见山，言语间捧得很高。

“宋先生过奖，不过是运气好，赶上风口，做了点小事。”李凌霄应对得体，心中警惕不减。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类地方性的资本联盟，往往盘根错节，关系复杂。

“呵呵，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宋怀远笑着摆摆手，“不瞒李总，我们联盟内部对贵司的发展非常关注。尤其是你们那种……嗯，独特的洞察力和执行效率。听说，你们最近还在接触玉湖的农业项目？”

消息传得真快。李凌霄面色不变：“初步接触，探索一下供应链上游的可能性。”

“好！有远见！”宋怀远抚掌赞叹，“现代农业，尤其是精品农业，绝对是蓝海。我们联盟里也有几位朋友对这方面感兴趣，手里有些资源和资金。不知道李总有没有兴趣合作？强强联手，必能事半功倍。”

他抛出了橄榄枝，语气热络，仿佛真是来寻求合作共赢的伙伴。

李凌霄脑中“商业洞察（中级）”的能力悄然运转，快速分析着对方的目的。所谓的“资源和资金”，恐怕背后是复杂的地方关系和利益交换。一旦引入，很可能会稀释他的控制权，甚至干扰他的既定战略。“凌霄集团”现在不缺小额资金，缺的是像硅谷愿景基金那样能带来全球视野和顶级资源的战略伙伴，或者完全听话的财务投资。

“感谢宋先生和联盟的看重。”李凌霄斟酌着词句，“‘凌霄集团’目前处于高速发展阶段，战略聚焦非常明确。玉湖项目只是我们‘深根计划’的一个试点，规模尚小，恐怕还入不了联盟的法眼。后续如果有更适合的合作机会，我一定主动拜访。”

他婉拒得清晰而坚定，既给了对方面子，也划清了界限。

宋怀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李总，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不过，沪市这地方，水浑，鱼龙混杂。有时候，多几个朋友，路会好走很多。单打独斗，容易磕绊啊。”

这话里，已经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敲打意味。

李凌霄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谢谢宋先生提醒。路是自己走出来的，磕磕绊绊也是成长的代价。‘凌霄集团’更相信自身产品和模式的力量。”

气氛微微凝滞。

片刻后，宋怀远放下茶杯，哈哈一笑：“好！有性格！既然李总心意已决，那我就不多叨扰了。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他站起身，依旧是那副和气的样子，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