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我说!”沐添丁看着众人,眼神异常坚定,“我问你们,咱们现在还有别的路走吗?是没有了!要么,眼睁睁看着一千只鸡渴死,咱们这几个月的心血白费,还欠一屁股债!要么,就冒一次险,搏一把!”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富贵险中求!改革开放,本身就是一次冒险!咱们今天不冒这个险,明天就得穷死、憋屈死!你们说,咱们选哪条路?”
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是啊,不搏一把,就什么都没了。
“再说了,”沐添丁压低了声音,“这事,天知地知,咱们自己知。谁也别往外说。只要挖出水来,谁会想到咱们用了炸药?”
他转向张二奎:“二奎,我记得你以前在采石场干过,对这玩意儿熟不熟?”
张二奎愣了一下,随即挺起胸膛:“熟!太熟了!打眼、装药、安雷管,我闭着眼都能干!”
“好!”沐添丁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我之前修路的时候,还剩下一点,就藏在山神庙后面的山洞里。你带两个靠得住的人,马上去取!记住,动静小点!”
“好嘞!”张二奎领了命令,像是打了鸡血,立刻点了两个精壮的后生,摸黑朝着后山奔去。
剩下的社员们,在沐添丁的指挥下,开始清理井底,准备打炮眼。
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而有序。人们心里的绝望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
半个多小时后,张二奎三人扛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子回来了。
“添丁哥,拿来了!”
沐添丁打开箱子,里面是几卷黄色的炸药和一捆雷管、导火索。他不懂这个,但看着就觉得心惊肉跳。
“二奎,有把握吗?”沐添丁郑重地问。
“放心吧!”张二奎拍着胸脯,“保证只把这块石头炸裂,不伤到别的地方!”
他指挥着众人,在沐添丁之前确定的那个点上,用钢钎和铁锤,硬是凿出了一个半米多深的炮眼。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炸药卷塞进去,安好雷管,接上导火索。
“都退后!退到那边山坡上去!”张二奎一边往外拉着导火索,一边大声喊道。
社员们纷纷退到百米开外,一个个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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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添丁和林杏花也退到了安全距离,紧紧地站在一起。林杏花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紧紧抓着沐添丁的胳膊。
张二奎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掏出火柴,“刺啦”一声点燃了导火索。
“呲呲呲……”导火索冒着火星,飞快地向井底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