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何大清离开

大年初三,清晨。

天刚蒙蒙亮,四合院还沉浸在节日的沉睡中。寒风凛冽,吹得窗棂呜呜作响。里屋的炕上,雨水还在香甜的睡梦中。

灶间昏黄的灯光下,何大清穿着一身半旧的深蓝色棉袄棉裤,脚上是打着补丁的千层底棉鞋。一个鼓鼓囊囊的、洗得发白的帆布行李袋放在他脚边。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睛里布满蛛网般的血丝,一夜未眠的痕迹深刻而清晰。

何雨柱穿着棉袄,默默地站在门口阴影里,眼神异常清醒,没有丝毫睡意。他看着父亲收拾最后一点零碎: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半包烟叶子,还有……那张他一直紧紧攥在手里、几乎被汗水浸透的、写着保定地址的纸条——白寡妇家的地址。

何大清把纸条仔细叠好,塞进棉袄内袋,紧紧贴着心脏的位置。他直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僵硬,目光扫过这个生活了半辈子的家。目光在雨水熟睡的小脸上停顿了许久,带着刻骨的痛楚和不舍。最终,他看向门口阴影里的儿子。

父子俩的目光在昏暗中交汇。空气凝固,沉重得如同实质。没有拥抱,没有哭声,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何大清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汲取最后一丝力量。他弯腰,用粗糙宽大的手掌,无比轻柔地抚摸着雨水温热的小脸蛋,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虔诚。然后,他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转身,决绝地拎起地上的帆布包。

“爹……” 何雨柱的声音很低,在寂静的清晨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少年人不应有的冷静和穿透力。

何大清脚步顿住,背对着儿子,肩膀微微颤抖。

何雨柱向前走了一步,站在父亲身后半步的距离,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铁钉,敲进何大清的心脏:

“到保定安定下来后,记得写信报个平安。”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

“信,寄到丰泽园,我师父手上。我有空再去取。” 这是避开四合院所有窥探目光的唯一安全渠道。

“雨水,”何雨柱的目光越过父亲僵硬的背影,落回妹妹熟睡的小脸上,“等学校放了假,我会带她去保定……探望你。”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很慢,带着一种沉重的承诺。

何大清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用力地点了点头。

何雨柱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像淬火的刀锋,直刺父亲僵直的脊背。他上前一步,几乎贴着父亲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冰冷而决绝的气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最后叮嘱你一句——”

何大清猛地屏住了呼吸,攥着行李袋的手青筋暴起。

何雨柱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