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云山苑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剩下客厅里那盏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澈澈早已在妈妈轻柔的摇篮曲中沉入梦乡，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水瑶光也终于闹腾够了，打着哈欠回了偏房。苏晓月则依旧在阳台，对着清冷的月光，一遍遍演练着凌无极传授的“凝元诀”，神情专注。

客厅里，只剩下云青窈和凌无极。

云青窈收拾完厨房，走到客厅，看到凌无极依旧站在露台上，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高。她犹豫了一下，轻步走了过去。

“先生，夜深了，您……不去休息吗？”她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经过傍晚那番“重塑根基”，她感觉自己与凌无极之间，似乎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联系，不再是单纯的敬畏与疏离。

凌无极并未回头，目光依旧望着远处城市的点点灯火，声音平淡：“无需。”

云青窈沉默了片刻，也走到露台边，与他并肩而立。夜风微凉，吹拂着她的发丝。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奔腾不息、焕然一新的灵力，心中充满了感激与一种奇异的安宁。

“先生，”她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迟疑，“您……是不是快要离开了？”

她不是傻子。凌无极所做的一切——救治苏定国、收苏晓月为记名弟子、寻回女儿魂光、为她重塑根基……桩桩件件，都像是在……安排后事。她隐隐有种预感，这位如同神只般降临的男子，或许不会在此界停留太久。

凌无极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月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此间事了，自当归去。”他没有隐瞒，语气依旧淡然。

云青窈的心微微一沉，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涩。她低下头，轻声道：“那……澈澈他……”

“他是我血脉，自当随我。”凌无极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