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光透过洁净的落地窗，洒在空旷的客厅地板上。一夜惊涛骇浪，似乎随着黎明到来而暂时平息。澈澈还在卧室里酣睡，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对昨夜昆仑之巅的风云变幻一无所知。

云青窈坐在矮榻上，看着凌无极走向厨房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刚刚轻描淡写地提及了云家的“解决”和幕后黑手的名号，每一个字都足以让她心惊肉跳，可他的语气却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她看着他打开冰箱——那里面除了昨晚他买回来的食材，依旧空空如也——然后拿出几个鸡蛋，一小把青菜。这一次，他没有动用那匪夷所思的“仙元烹炼”，而是拿起了平底锅和铲子。

燃气灶被点燃，蓝色的火苗安静燃烧。油入热锅，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鸡蛋被打散，倒入锅中，瞬间凝结成金黄的蛋饼。青菜被快速翻炒，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动作依旧有些生疏，甚至略显笨拙，远不如他弹指间抹杀强敌、撕裂地狱那般行云流水。但每一步，都遵循着凡俗的规则，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刻板的认真。

云青窈怔怔地看着。这个昨夜只手搅动风云，让古老世家跪伏，让禁忌之地湮灭的男人，此刻正系着她昨天顺手买回来的、印着小熊图案的围裙，在为她……和儿子准备一顿最寻常不过的早餐。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流，同时涌上她的心头。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鸡蛋面被端上了小桌子。金黄的蛋，翠绿的菜，清淡的汤，散发着质朴的香气。

“吃。”凌无极放下碗，解下围裙。

澈澈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闻到香味，立刻像只快乐的小鸟扑到桌边：“好香呀！爸爸早上好！妈妈早上好！”他爬上椅子，拿起小勺子，呼呼地吹着气，吃得格外香甜。

云青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很普通，甚至盐似乎放得有点少。但就是这普通的味道，却让她眼眶微微发热。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吃到如此……安宁的早餐。

饭后，凌无极并未如往常般去露台静坐，而是看向云青窈。

“三生神莲，混沌息壤，此界可有线索？”

云青窈从那种温馨的恍惚中被拉回现实，神色一凛，仔细思索起来。她毕竟是云家曾经的核心子弟，见识远超常人。

“三生神莲……”她蹙起秀眉，“据古籍记载，此物乃天地灵根，蕴含前世、今生、来世之奥秘，有稳固魂魄、重塑因果之神效。早已在远古时期便绝迹人间……或许，只有在一些与世隔绝、灵气未绝的古老秘境，或者……某些传承极其久远的隐世宗门圣地中，才可能有一线踪迹。”

“至于混沌息壤……”她语气更加凝重，“传说乃开天辟地时残留的先天之土，一粒可化山岳，蕴含无尽生机，是塑造肉身的最佳神物。这等神物，更是只存在于神话之中……近代从未听闻现世。恐怕……”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这两样东西，寻找的难度，恐怕比直面幽冥老祖还要大。近乎于传说。

凌无极听完，神色并无变化。于他而言，传说与否并无区别。既是他女儿所需，那便去取来便是。

“可知何处秘境或宗门，最有可能？”他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