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凉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朝浴帘边看去——

“嗬！”

尽管有准备，苏小小还是吓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门框。

真的有一个！

一个穿白色旧睡衣、半透明、低着头、长发遮脸的女人，模糊地站在洗衣机旁边。她周身散发着凉气和悲伤，身影像水波一样晃动。

这就是张娟？

这就是阴阳眼看到的世界？太直观了！视觉冲击力满分！

那女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苏小小没反应。只是不断喃喃自语，声音飘忽哀伤：“毛巾……我的毛巾……粉色的……找不到……妞妞给的……”

恐惧还在。但刚经历过怨灵，又有任务提示壮胆，苏小小这次没逃跑。她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冷静。

任务说毛巾在执念焦点附近。

她开始在卫生间里仔细找。毛巾架上挂着她自己的，浴室柜关着……最后，目光落在滚筒洗衣机的胶圈上——那里好像卡着一小团粉色的东西。

她屏住呼吸，尽量不看那喃喃自语的灵体。轻手轻脚打开洗衣机门，用手指小心抠胶圈内侧。

果然！一条小小的、柔软的粉色儿童方巾卷在里面，因为潮湿有点发硬。

她捏着小毛巾转身，心还在打鼓。尝试开口，声音因紧张发干：“那个……张阿姨？您的毛巾……是这条吗？找到了。”

低着头的女鬼猛地一颤。她极其缓慢地、僵硬地抬起头。长发滑开，露出一张模糊但激动释然的脸。她没有瞳孔的眼睛“看”向毛巾，又“看”向苏小小。

她没有靠近，但周身的悲伤开始消散，变得平和。她伸出半透明的手，朝毛巾虚抓一下，仿佛感受到了它。

“找到了……找到了……谢谢……谢谢……”她喃喃着，声音不再焦虑，变得轻柔，“可以……去见妞妞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从脚开始，化成无数细碎的、柔和的白色光点。像被风吹散的萤火虫，轻盈向上飘散，越来越淡，最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