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渊猛地一拍案几,站起身来,语气斩钉截铁:“好!就依贾范之言!即刻传令下去,命杨祚率领两万大军,明日清晨出城,在城南十里坡列阵,准备迎敌!伦直,你负责留守城内,加固城防,把城外的护城河再凿宽些,清点粮草,务必确保后方稳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威严,“若有谁敢临阵退缩,军法处置!”
“属下遵令!”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积雪簌簌掉落。他们躬身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议事厅内只剩下公孙渊一人。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寒风裹挟着雪粒灌了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裹紧了身上的貂裘,那是用黑貂皮制成的,价值千金,此刻却挡不住刺骨的寒冷。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星星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连月亮都看不见,心里既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忐忑——这一战,关乎辽东的存亡,也关乎他公孙渊的命运。若是胜了,他便能守住祖父留下的基业,甚至能趁机扩张势力;若是败了,他怕是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空才泛起一丝鱼肚白,襄平城南门便缓缓打开。沉重的城门在绞盘的拉动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不堪重负的老人在呻吟。杨祚身披重铠,那铠甲是用精铁打造的,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他手持长枪,枪杆是用枣木制成,上面缠着防滑的麻绳,率领两万大军缓缓出城。士兵们踩着厚厚的积雪,积雪没过了脚踝,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有的人不停地搓着手,有的人则紧握着兵器,指节发白。
杨祚勒住马,那是一匹黑色的战马,是辽东有名的“乌桓马”,耐力极强。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军队,士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列,像一条长长的黑色巨龙,在雪地里延伸。他高声道:“兄弟们,徐荣小儿敢犯我辽东,今日便是咱们为辽东死战的时候!只要击退敌军,主公必有重赏,每人赏五十石粟米,战死的兄弟,家人由官府供养!”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惊飞了远处树上的几只麻雀。杨祚满意地点点头,率领大军继续前进,很快便抵达了城南十里坡。这里地势平坦,没有山丘和树林,正好适合列阵。杨祚下令军队分成三阵:前阵是一千名弓箭手,他们都穿着轻便的皮甲,背着箭囊,手中的长弓是用桑木制成,射程远达百步;中间是一万五千名步兵,其中五千是老兵,一万是新征召的农户,他们手持长矛和盾牌,排成密集的方阵;后阵是四千名骑兵,他们骑着辽东良马,手持马刀,随时准备冲锋。杨祚自己则率领五百亲卫在中军指挥,亲卫们都穿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刀,是他最信任的部下。
士兵们迅速列好阵型,手中的兵器在晨光下闪着冷光,静静等待着徐荣大军的到来。雪还在下,细小的雪粒落在士兵们的头盔上、肩膀上,很快便积了薄薄一层,让他们看起来像一个个白色的雕塑。弓箭手们拉开弓,搭上箭,箭头对准远方,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步兵们举起盾牌,盾牌之间不留缝隙,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骑兵们则勒住马,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出白色的雾气。
约莫一个时辰后,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长龙——徐荣率领的五万大军到了。那黑色的长龙在雪地里移动,越来越近,士兵们的脚步声、战马的嘶鸣声渐渐清晰。徐荣身披黑色战袍,战袍上绣着银色的猛虎图案,坐在一匹白马上,那白马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毛色如雪,四肢强健。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前方公孙渊的军队,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群蝼蚁。他身后的大军分成五队,每队一万人,队列整齐,步伐稳健,士兵们都穿着统一的铠甲,手持同样的兵器,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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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荣勒住马,对身旁的太史慈笑道:“公孙渊倒有几分胆量,竟敢主动出城迎敌,看来是觉得咱们长途奔袭,不堪一战啊。”徐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威严,让周围的士兵都能听得清楚。他年轻时曾在董卓麾下效力,后来归顺成大器,打过无数硬仗,早已将生死看淡。
太史慈身披白袍,白袍上没有任何花纹,却一尘不染。他手持双戟,那双戟是用精钢打造,戟尖锋利无比,闻言大笑道:“将军,这公孙渊不过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他以为凭借襄平城的坚固和几万乌合之众,就能挡住咱们的大军?末将愿率一万精锐,前去破阵,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太史慈性子急躁,当年在北海曾单骑突围,向刘备求援,素来以勇猛着称。
徐荣却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太史将军,不可轻敌。公孙渊虽实力不强,但襄平城坚固,若咱们贸然进攻,一旦陷入苦战,损失必然惨重。再说杨祚此人,虽不算名将,但也颇有作战经验,当年曾跟着公孙康征讨过东濊,他列的这个阵型,前有弓箭、中有步兵、后有骑兵,看似简单,却也稳妥。不如先派人试探一下敌军的虚实,看看他们的战斗力如何,再制定进攻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