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将士们疲惫不堪、行军速度愈发缓慢,张宁心中满是愧疚和焦急,她勒住马缰,对着成大器轻声提议:“侯爷,我曾在汉中生活十余年,对荆州西北部至汉中的地形了如指掌。我知晓一条捷径,可从房陵郡穿越武当山,直达南郑城。这条捷径比走官道近百余里,若能走此路,至少能节省三日行程。只是此路极为艰险,沿途多有悬崖峭壁,山路狭窄得只能容单人单马通行,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攀援藤蔓才能通过,不知侯爷是否愿意一试?”
成大器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狂喜。百余里路程,三日时间,这对眼下紧迫的战局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若能节省这三日,说不定就能赶在阳平关失守前抵达,到时候内外夹击,定能击退曹军,扭转战局。他当即勒马停驻,下令全军暂时休整,随后派人火速召集贾诩、徐荣等核心谋士与将领前来议事。
片刻后,贾诩、徐荣等人匆匆赶到。贾诩身着一袭青色长袍,手持羽扇,神态悠然,虽身处军旅之中,却依旧透着几分儒雅之气,仿佛羽扇轻摇间,便能决胜千里。徐荣则身披重型铠甲,铠甲上布满了岁月和战火的痕迹,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伤疤,那是当年为董卓军作战时留下的印记,每一道伤疤都是他英勇作战的见证。成大器将张宁的提议告知众人,话音刚落,徐荣便眉头紧锁,神情凝重,语气中满是担忧:“主公,捷径虽能节省行程,却恐有埋伏。曹操老奸巨猾,麾下谋士众多,若他知晓我军动向,在这条狭窄山道中设下伏兵,我军身处险地,无法展开阵型,前后不能相顾,届时便会进退两难,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此事关系全军安危,需三思而后行啊!”
小主,
徐荣的话让在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不少将领也纷纷点头,显然认同他的担忧,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凝重。就在这时,贾诩轻轻摇动羽扇,不慌不忙地缓缓开口:“徐将军所言不无道理,谨慎固然重要,但某认为,此路可行。”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曹仁部此刻正全力攻打阳平关,阳平关是汉中的门户,曹仁深知拿下阳平关的重要性,必然会将麾下兵力集中在阳平关下,日夜猛攻,根本无暇分兵到房陵郡一带设防。且张宁姑娘所说的这条捷径极为隐秘,据我所知,除了房陵郡当地的山民,极少有人知晓。曹操就算想设伏,也未必能找到这条道路。更何况,张宁姑娘既熟悉路况,又对汉中一带的山民、部落势力了如指掌,有她带路,我军便可避开沿途的隐患。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需派先锋部队提前探路,清除沿途的障碍,探查是否有伏兵,确保大军通行安全。”
成大器仔细权衡了利弊,贾诩的分析既考虑到了捷径的优势,也兼顾了可能存在的风险,更为周全合理。他当即拍板,采纳贾诩的建议:“文和所言极是!就按此计行事!”随后,他迅速下达命令:“周仓、廖化!你二人率领五千精兵为先锋,即刻出发,前往房陵郡开辟道路。遇到悬崖峭壁便搭建栈道,遇到溪流便架设木桥,同时仔细探查沿途是否有曹军伏兵,若有异常,立刻回报!”
周仓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宛如铁塔一般,闻言当即拱手,声音洪亮如钟:“末将遵令!定不辱使命!”廖化也随之领命,二人转身迅速挑选精兵,片刻后便带着五千将士,背着斧锯、绳索等工具,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房陵郡的方向疾驰而去。
成大器又看向张绣,眼神中透着信任与威严,下令道:“张绣,你率领两千步兵殿后,防备可能出现的曹军追兵,确保大军的后方安全。若遇追兵,无需死战,只需拖延时间,待大军主力走远后,再率军跟上。”张绣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经验丰富,当即领命:“末将明白!”
安排妥当后,大军休整片刻,便沿着张宁指引的山道出发。果然如张宁所言,这条道路虽然艰险异常,却无人设防。山道两旁皆是高耸入云的山峰,仿佛巨人一般矗立着,山峰上长满了茂密的松柏,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但将士们却无暇欣赏这美景,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将士们攀悬崖、过溪流,每一项任务都充满了挑战。遇到陡峭的悬崖,先锋部队早已用绳索固定了藤蔓,将士们便手脚并用,紧紧抓住藤蔓向上攀爬,粗糙的藤蔓磨得手掌生疼,有些人手掌被磨破,鲜血渗出,染红了藤蔓,却只是随意用布条一裹,便继续咬牙前行。遇到湍急的溪流,先锋部队搭建的木桥虽简陋,却足够稳固,将士们排成一列,小心翼翼地踩着木桥缓缓通过,冰凉的溪水溅湿了裤脚,却没人抱怨一句。
张宁骑着一匹白马,身姿优雅,走在队伍前方,时不时勒马驻足,指着前方的岔路高声提醒:“前面岔路走左侧,右侧山路去年塌方过,恐有危险!”“前方三里处有一处山泉,水质清甜,可让将士们稍作歇息,补充水源!”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让将士们心中安定了不少,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盏明灯。
虽然行军依旧辛苦异常,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但将士们却没有一句怨言。因为他们知道,每多走一步,就离汉中更近一步,离阳平关的守军更近一步,离胜利的曙光也就更近一步。在张宁的精准指引和先锋部队的不懈努力下,大军的行军速度果然加快了不少,日行可达五十余里,比走官道时快了近一倍,这让众人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