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治所下邳城的州牧府内,陶谦正对着账簿发愁。案几上堆叠的竹简记录着各州郡的存粮数字,墨迹因他反复摩挲而变得模糊。
“糜从事,陈校尉,你们看。”陶谦推开账簿,苍老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小沛是徐州的屏障,若被袁术攻破,下邳就直接暴露在敌军锋芒之下。可咱们库房里的存粮,除了供应本州军民,实在难有余力支援徐晃。”
糜竺一袭白衣端坐案前,手中的算筹噼啪作响:“主公勿忧。属下已召集东海郡的商户,募集到粟米三千石、绢布五百匹。只是运输成问题,袁术的游骑一直在两州边境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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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放下手中的茶盏,年轻的脸上透着精明:“我有一计。可让粮队伪装成逃难的流民,分十批从不同路线出发。属下愿亲自护送第一批物资,保证五日内送到小沛。”
陶谦抚着花白的胡须:“元龙有勇有谋,此事便交托你了。告诉徐晃,徐州与小沛唇齿相依,便是掏空府库,咱们也会鼎力相助。”
三日后,陈登率领的粮队出现在彭城以西的山道上。三百辆粮车披着破旧的草席,押送的民夫都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乍一看确实像逃难的队伍。
“前面就是萧县地界了,过了这片林子就到小沛边境。”陈登勒住缰绳,对身旁的糜竺弟弟糜芳叮嘱道,“让队伍放慢速度,注意观察两侧山岗。”
话音未落,林中突然射出数支冷箭。糜芳惊呼着拔刀,却见陈登早已翻身下马,将粮车围成环形:“别慌!是袁术的游骑!”
二十余名骑兵从林中冲出,为首的骑士举着弯刀叫喊:“此路是我开,留下粮车饶你们不死!”
陈登冷笑一声,从粮车下抽出暗藏的长矛:“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了!”随着他一声令下,伪装成民夫的三百徐州兵纷纷抄起藏在粮车里的兵器,瞬间结成防御阵型。
游骑兵们没想到遇到硬茬,调转马头想要撤退,却被从侧翼包抄的伏兵拦住去路。陈登挺枪直取为首骑士,只一个回合便挑落对方马下。残余的骑兵见状四散奔逃,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
“陈校尉好身手!”糜芳擦着额头的冷汗,看着被缴获的战马赞叹道。
陈登擦拭着枪尖的血迹:“这只是小场面。真正的考验在前面——咱们得赶在袁术察觉前把粮草送进城。”
当插着徐州旗号的粮车驶入小沛城门时,徐晃正站在城头啃着干硬的麦饼。他看见陈登跳下车辕朝自己拱手,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元龙远道而来,辛苦了!”徐晃快步走下城楼,紧紧握住陈登的手。
陈登拍着他的胳膊大笑:“公明兄坚守孤城,才是真英雄!陶使君特意嘱咐,这些物资只是第一批,后续还会有更多支援送来。”
两人并肩走进城门,徐晃忽然停住脚步,指着街角的粥棚:“文优先生正在安排给伤兵熬粥,咱们去看看。”
李儒见到陈登带来的药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当归、黄芪、止血的地榆......这些可解了燃眉之急!”他拉着陈登查看伤兵营,“昨日攻城战中,有三十多名弟兄中了毒箭,正缺这些解毒的药材。”
陈登看着躺在草席上的伤兵,忽然从行囊里取出一个锦囊:“这是家传的金疮药,用琥珀与珍珠粉调制,治箭伤最有效。”
夜幕降临时,小沛城内升起久违的炊烟。徐晃特意让伙夫用徐州送来的新米熬了粥,邀请陈登共饮。陶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传来士兵们欢快的笑谈声。
“元龙可知,昨日有个伤兵说,只要能喝上一碗热粥,死也值了。”徐晃仰头饮尽碗中粥,眼角泛起泪光,“主公在河北修堤安民,陶使君在徐州雪中送炭,这天下,终究是有盼头的。”
陈登放下陶碗,望着窗外的星光:“待击退袁术,咱们两州联手,定能让这淮水两岸,再无烽烟。”
夜色渐深,小沛城的灯火与远处袁术军营的篝火遥遥相对。一边是炊烟袅袅的生机,一边是愁云惨淡的死寂,仿佛预示着这场战争的终局。而黄河岸边的夯土声与淮水河畔的守城声,正共同谱写着乱世中的希望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