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东北的官道上，马蹄声如惊雷滚地，踏得泥泞四溅。程啸天身披玄火鳞甲，后背斜背着玄火盘龙锤，锤身火龙纹在风里泛着冷冽红光，胯下玄火黑骊通身如墨，唯有四蹄踏动时溅起的泥点格外醒目。他频频勒马回望，身后两万瓦岗铁骑队列严整，长枪如林，弯刀似雪，甲胄碰撞声铿锵有力，却不见半分杂乱。

“加快速度！再快些！”程啸天调转马头，声如洪钟震得周遭空气都在震颤。他眉头紧锁，眼底满是焦灼，“大哥他们若是来太原驰援恐怕会遇上窦建德的残兵！那厮虽遭重创，但手下还有几员猛将，兵力也不算少，大哥身边将士经兖州一战已多有疲惫，绝不能让他们陷入险境！”

罗成催马上前，白马银枪在阳光下闪着寒芒，他面色沉稳：“统领放心，弟兄们都憋着一股劲，定能尽早赶去接应程大王！”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挥，身后铁骑阵型微微调整，行进速度又快了几分，马蹄声愈发密集，如暴雨倾泻。

雄阔海挥舞着手中熟铜棍，哈哈大笑：“俺早就看窦建德那厮不顺眼！正好赶上，定要斩了那厮！”罗士信也攥紧了手中镔铁枪，年轻的脸上满是刚毅：“统领，前面路况还算平坦，咱们再提速，天黑前或许就能与程大王汇合！”

程啸天颔首，再次夹紧马腹，玄火黑骊似通人性，嘶鸣一声便疾驰而出。两万铁骑紧随其后，如一条黑色长龙在官道上蜿蜒前行，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连远处的山峦都变得朦胧起来。他一路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前方，生怕错过半点动静，心中默默盘算着——大哥行事向来勇猛，万一遭遇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这般疾驰了两个时辰，日头渐渐西斜，就在前方官道拐角处，程啸天忽然抬手示意大军减速：“停！”铁骑瞬间放缓脚步，动作整齐划一，足见平日训练有素。程啸天眯起眼睛，望向远处地平线，只见一团浓重的烟尘正缓缓移动，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队列虽显松散，却透着几分军伍气象。

“前方有一队人马！”程啸天沉声道，玄火盘龙锤已被他从背后抽出悄悄握在手中，“罗成，你看军容，像不像是咱们瓦岗的弟兄？”

罗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凝神观察片刻，点头道：“看阵型排布，倒有几分咱们瓦岗军的章法，只是距离尚远，看不清旗帜。”

雄阔海凑近了些，粗声粗气道：“会不会是程大王他们？”

程啸天没有贸然定论，只是沉声道：“先派人上前打探，大军原地待命，谨防有诈。”他心中既期待又忐忑，期待是大哥的人马，忐忑若是窦建德的残兵设下的圈套。

而此刻，烟尘之中的队伍里，程咬金骑着大肚子蝈蝈红，揉着有些酸胀的肩膀。与窦建德一战，他与裴元庆、秦叔宝等人都有些疲惫，本想休整片刻再出发太原，但是担心二弟程啸天这边又出什么状况，便继续一路疾行往太原进发。

“姐夫，你看前面！”裴元庆忽然指着前方，手中八卦梅花亮银锤微微晃动，“好像有大队人马过来了！”

程咬金闻言抬头，眯着眼睛望向前方，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影正在逼近，铁骑奔腾的气势隔着数里都能感受到。“这气势，倒像是咱们瓦岗的铁骑。”程咬金摸了摸下巴，心中暗自琢磨，“难道是二弟来接应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