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心里顿时一阵膈应,眼看着那纪娘喊得那么冤屈,还以为有所隐情,没想到人证物证俱在,不容反驳了。心情郁闷之下,敷衍着和郑世礼喝了些酒,郑世礼倒是人精,看着赵瑞笑道:
“鄠县伯莫不是动了恻隐之心?”
赵瑞只好说道:“白日里看她喊的凄惨,许是有些冤屈,没想到人证物证俱在,看来人心隔肚皮啊。”
郑世礼有心讨好赵瑞笑道:“今日捉她回来晚了些,明日赵村乡老里正也会过来,县衙会当场问案,若是鄠县伯有暇,不妨去听一听。”
赵瑞本想拒绝,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可见那个女子也并不一定冤屈,自己没必要去干涉地方官行政,可是心里总是放不开那一丝丝的疙瘩,只好拱手找个借口道:“我只是年幼对此好奇,不想干涉县令断案,若是可以旁听学习一二,也了了自己的猎奇之心,请恕罪!”
郑世礼笑着说:“无妨,明日我派人来请鄠县伯。”
第二天午时,郑世礼果然派人来请赵瑞,赵瑞收拾停当,只带了柴管事和四个军士前往县衙。
唐时问案一般也不设在大堂,就在大堂旁边的侧房,县令其实也不是每次都亲自参与问案,这是县尉的工作,只有一些重大案件县令才亲自参与,当然这次是人命官司,还是谋杀亲夫的案件,搞不好会影响主官风评的,属于重大案件了;众人在侧房坐下,便有赵村里正发言,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赵大郎是我侄孙,二十岁了,父母俱已亡故,五年前纪娘一家逃难到此,家中老小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众人见他可怜,将她说与大郎为妻,也算衣食无忧了,可是结婚三年了,也不曾有生育,两年前赵大郎去砍柴,不料下雨路滑,失足从高处跌落,落下残疾,胸部以下不能动弹,自此纪娘便嫌弃赵大郎,时而打骂,不给吃喝,这次又因口角,竟然活生生将赵大郎捂死,请县尊做主。”
说完涕泪横流,不能自已。
这是县内仵作上前道:“禀县令,赵大郎口鼻青紫肿胀,眼内和口内有血点,另外室内被褥上有死者口涎,确实是用被子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