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布恩德,天下家受其惠,更不如也?”
韩馥黯然:“诸君皆不如也。”
荀谌趁势道:“袁本初一时之杰,将军有三不如之势,而处其上,彼必不为将军下也。夫冀州,天下之重资也,彼若与公孙瓒并力取之,危亡立至。今袁氏有吞并之谋,使君若将冀州相让,则必厚德将军,且可获让贤之名,身安于泰山也。”
韩馥素来懦弱,闻此言胆战心惊。
其麾下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等闻讯,急切劝谏:
“冀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断其哺乳,立可饿杀,奈何欲以州与之?”
韩馥却道:“吾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诸君独何病焉?”
时赵浮、程涣率强弩万兵屯驻河阳,闻讯亦驰还,请以兵拒袁绍,韩馥亦不听。
遂避位,迁出中常侍赵忠故宅,遣子送印绶于袁绍。
袁绍兵不血刃,入主邺城,领冀州牧。
即刻封韩馥为奋威将军,却无兵无将,徒有虚名。
又以田丰为别驾,审配为治中,许攸、逢纪、荀谌等为谋主,尽收冀州权柄。
韩馥虽得苟安,然心中惶恐日甚。
后终因疑惧袁绍加害,弃下妻儿,独奔陈留太守张邈处。
及至袁绍遣使与张邈相议秘事,韩馥于席间见使者耳语,以为图己,大惊失色,起身如厕,竟以刻书小刀自刺厕中,了却残生。
一代州牧,如此窝囊收场,可悲可叹!
袁绍既得冀州,坐拥强兵富庶,野心急剧膨胀。
他广揽名士,收拢人心,厉兵秣马,目光已投向四方。
北有公孙瓒,昔日的盟友转眼已成争夺河北的劲敌;
南有袁术,兄弟早已反目;西有黑山张燕,寇掠郡县;
东有青州,乱象已显,正是扩张良机。
此刻,邺城将军府内,袁绍正与几位心腹商议青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