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地蜥那充满恐惧与痛苦的求饶意念,在洛白冰冷的心海中漾开一圈涟漪,但随即又迅速归于沉寂。
他并未立刻收回那柄深深嵌入其脏腑的斧头,魂力化作的尖锥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停在熔岩地蜥混乱的识海之上,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冰冷的杀意。
“想活命,就回答我的问题。”洛白的意念如同寒铁,直接贯入对方的意识,“你们为何能在化玄境便口吐人言?这片天地,究竟是何所在?”
熔岩地蜥庞大的身躯因剧痛和恐惧而微微颤抖,斧头嵌入的创口处,灼热的熔岩血液不断渗出,滴落在暗红色的土壤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它那仅剩的、完好的猩红竖瞳中,暴虐与混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绝对力量碾压后的畏缩与顺从。
“言……语言?”地蜥的意念断断续续,带着困惑,仿佛洛白问了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生来……便会……先祖……传承……烙印在……血脉里……”
“生来便会?血脉传承?”洛白心中一震。这与他猜测的秘境规则特殊或后天学习都不同,竟是源自血脉的先天能力!“说清楚!你们的先祖是何等存在?这血脉传承又是怎么回事?”
“先祖……伟大的……熔岩主宰……沉睡在……大地深处……”地蜥的意念中流露出一种本能的敬畏,但更多的细节却是一片模糊,“传承……就是传承……生来……就知道……如何说话……如何吞吐……元气……如何……猎食……”
它的表达十分原始和朴素,显然其智慧虽因血脉而开启,能够交流,但思维模式依旧偏向于妖兽的本能,对于更深层次的缘由并无清晰概念。
洛白眉头微蹙,知道从这头地蜥身上恐怕难以得到关于血脉本质的答案,这或许涉及到此地妖兽的根源秘密。他转而问道:“这片天地,除了你们熔岩地蜥,还有哪些生灵?最强的存在达到了何种境界?此地可有特殊的险地或禁忌?
地蜥努力汇聚着因痛苦而涣散的意识,断断续续地回应:“生灵……很多……像我的……熔岩一族……还有……飞天的……雷翼鸟……藏在阴影里的……噬魂蝎……钻地的……岩甲虫……很多……很多……”
“最强的……是……领主……每一个……领地……都有……领主……它们……很强大……比我……强大很多……很多……”它的意念中充满了对所谓“领主”的恐惧,“我……刚活了一千年……还是……青年……没见过……大领主……更没见过……王……”
一千年!青年!
洛白眼角微微抽动。外界妖兽,千年岁月足以让一些血脉不凡者修炼到极高的境界,而在此地,千年竟只算是青年?这意味着此地的妖兽,其寿命和成长周期,与外界截然不同!
“王?这片天地还有王?”洛白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传说……有……所有生灵的……王……沉睡在……世界……中央……但……我没见过……只是……血脉里的……记忆……”地蜥的回答依旧模糊,充满了不确定性。
洛白沉吟片刻,继续追问:“这里的天地元气如此浓郁,远超外界,可有什么特别出产的天地灵物?或者,有什么地方是你们不敢靠近的?”
“灵物……有……很多……”提到这个,地蜥的意念似乎活跃了一丝,带着一种本能的渴望,“赤血晶……熔火心莲……地脉元乳……还有……各种……吃了能……变强的……果子……草……都在……领地深处……危险的地方……”
“不敢去的……地方……有……葬魂山谷……听说……进去的……都没出来……还有……古战场……遗迹……那里有……残留的……恐怖气息……和……游荡的……不死生物……”
葬魂山谷?古战场遗迹?不死生物?
洛白将这些地名默默记下,这些地方显然蕴含着巨大的危险,但也可能伴随着惊人的机缘。
通过这番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交流,洛白对这片古秘境天地总算有了一个极其粗略的轮廓认知:
这是一片广袤、古老、规则与外界的天地迥异的独立世界。此地的土着妖兽,似乎天生便因血脉传承而拥有一定的智慧和使用语言的能力,成长周期极为漫长。
天地元气浓郁,孕育着外界罕见的各种天材地宝,但同时,也存在着实力远超化玄境的“领主”乃至传说中的“王”。整个秘境被不同的强大生灵划分了领地,其中还散布着诸如“葬魂山谷”、“古战场遗迹”等即便是本地妖兽也不敢轻易涉足的绝地、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