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好!好一个‘八锭纺车’!好一个苏明理!”钱裕一改此前的病恹恹,上前一步,紧紧握住赵德芳的手,激动地说道,“赵大人!此等祥瑞,你我二人,断不敢隐瞒!下官……下官这就回去,立刻修书,将此天大的喜讯,上报按察使大人与布政使大人!”
他甚至都顾不上去问那“水转翻车”修好了没有。
有了这份“八锭纺车”的功劳打底,他已经可以完美地向京城复命了。至于那水车,就让它继续“修”着吧!神仙打架,他这个小鬼,掺和不起,也等不起了!
一场原本剑拔弩张的“核查”,就这样,在一片“皆大欢喜”的氛围中,草草收场。
钱裕带着满意的“结果”,和他那些同样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随员,在第三日,便匆匆离开了清河县,返回州府复命。
临走时,他对赵德芳说的那句“赵大人高义,钱某,心领了”,意味深长。
清河县,茶楼酒肆。
官府的行动,虽然隐秘,但终究瞒不过百姓的眼睛。按察使司的官差们,在县里待了半个多月,天天游山玩水,最后却又行色匆匆地离去。这件“奇闻”,很快便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了吗?州府派来的大官,本来是气势汹汹的,不知怎么的,在咱们县里待了半个多月,就灰溜溜地走了。”
“何止是灰溜溜!我表兄的邻居的三姑父,是在驿馆里当差的。他说啊,那位钱大人,临走的时候,对咱们赵知县,那叫一个客气!就跟见了亲爹似的!”
“嘶……这又是为何?”
一个看似消息灵通的布商,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这就不懂了。我可是听说了内部消息。那位钱大人,之所以变了态度,是因为……咱们县的苏小三元,又拿出了一样神物!”
“神物?什么神物?”众人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
“一种新式的纺纱车!”布商说得唾沫横飞,“我那做布匹生意的朋友亲眼见的!一个婆娘,能顶八个用!你们说说,这是不是神物?”
“我的老天爷!一个顶八个?那以后,咱们穿的布,岂不是要便宜得跟白捡一样?”
“可不是嘛!都说苏小三元是文曲星下凡,依我看,他还是个财神爷!先是弄那什么水车,让咱们庄稼人有盼头。现在又弄这纺车,让咱们人人都有新衣穿!这……这是活菩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