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真的恢复了平静。
清河县的百姓,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致知堂门前,学子们依旧为了每日限量的二十本《集注》,排着长队。格物院内,叮当作响的劳作声,也从未停歇。
然而,在这片平静的水面之下,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收紧。
街角的茶摊里,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茶客,他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扫过致知堂的门口。
县学的围墙外,一个卖糖人的小贩,每日都在固定的位置,一站便是一整天。
格物院附近的山坡上,一个看似在打盹的樵夫,他那顶斗笠的阴影下,一双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工坊的大门。
他们是沈炼撒下的网。
他们是锦衣卫的眼睛。
他们冷静、专业、极具耐心。他们记录着苏家兄弟和刘明宇的一言一行,期待着能从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然而,几天下来,他们记录在案的,却都是些索然无味的“日常”。
“辰时三刻,苏明德至致知堂,理货、算账、与学子交谈,无异常。”
“巳时一刻,刘明宇入格物院,与匠人研究图纸、调试零件,未外出。”
“巳时二刻,苏明理携其侄苏启明至县学,于藏书阁内读书,午时返家,未与任何人私下交谈。”
“……”
这些记录,雪片般地汇总到沈炼的案头。他反复翻看着这些枯燥的文字,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