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童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那点浅薄的学识,根本不可能教出苏明理那样的妖孽。他只是被推到台前的一块幌子,一个幸运的、被巨大馅饼砸中的糊涂蛋。
“把他知道的,关于苏明理幼时的一切,都记下来。一个字,都不要漏。”为首的锦衣卫,冷冷地对同伴说道。
随即,他蹲下身,拍了拍周夫子的脸,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夫子,莫怕。我们只是问话。问完了,我们便走。但是,今日之事,若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周夫子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点头,早已说不出半句话来。
半个时辰后,两名锦衣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巷弄,仿佛从未出现过。
院子里,只剩下瘫软在地,大小便失禁的周夫子,以及那本被遗忘在石桌上的《苏氏三元集注》。
苏家新宅。
苏明理正陪着小侄儿苏启明,在后院玩着一个他亲手做的“日晷”。他用一根小木棍,插在石板中央,教侄儿如何通过观察影子的长短和方位,来判断时辰。
“二叔,你看,影子变短了!是不是快要吃午饭了?”苏启明兴奋地叫道。
“是啊。”苏明理笑了笑,正要再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负责采买的家仆,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直奔大哥苏明德的房间。
苏明理的眉头,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