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一辆华丽的马车,在一众仆役的簇拥下,停在了苏家新宅的门前。
王员外亲手捧着一个锦盒,恭恭敬敬地递上了拜帖。
这消息,如同一阵旋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清河县的士绅圈。
所有人都被王员外的举动惊呆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失利,这是彻底的、公开的认输!
是向一个年仅八岁的少年,俯首称臣!
苏家客厅内,苏大山和张氏面对这位前倨后恭的王员外,显得手足无措。
他们一辈子,都是仰望这些“员外老爷”的,何曾想过有朝一日,对方会如此低姿态地坐在自己家里。
苏明理平静地坐在下首,看着王员外将那套说辞,恳切地说了出来。
无非是“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苏小三元大人不记小人过”之类的话。
“王员外言重了。”
苏明理待他说完,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清朗,“邻里之间,偶有误会,说开了便好。家父家母皆是淳朴之人,当不起您这般大礼。”
他的话,既给了对方面子,又巧妙地点明了双方的地位。
他才是能做主的人!
王员外心中一凛,愈发觉得眼前这少年深不可测。
他连忙顺势说道:“苏小三元说的是。其实王某今日前来,除了赔罪,还有一事相求。”
他终于图穷匕见:“《苏氏三元集注》之精妙,王某拜读之后,惊为天人。此等经世之作,若只在清河一县流传,实在可惜。王某在邻县有几家不成器的小书铺,斗胆,想从致知堂处,购入一批《集注》,代为售卖。不知……苏小三元可否行个方便?”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打不过,就加入。
既然无法阻止《集注》的崛起,那便想办法从中分一杯羹。
这既是示好,也是一种利益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