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苏明理心中了然。
接下来的两日,苏明理除了偶尔应付一下陈教习那些在他眼中早已如同启蒙读物般的课业,绝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了对科举更高峰的攀登之中。
陈教习府上的藏书,虽然在清河县已属难得。
但能真正引起他兴致的,唯有那些零星几卷涉及‘乡试’(举人考试)策论概要、以及历代大儒对经义更深层次辨析的孤本残卷。
对他而言,莫说县试,便是府试、院试所需考核的‘四书五经’基础义理、八股程文格式,凭借其过目不忘的宿慧和前世文学博士的底蕴,早在踏入县学之前,便已洞若观火,了然于胸。
所谓‘温习’,于他而言,实属多余。
他此刻真正潜心钻研的,已然是举人试乃至会试(进士考试)所可能涉及的更为广博深奥的学问领域。
就这样,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文会举办的地点,设在县衙后院的一处名为“清心堂”的所在。
此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环境清幽雅致,平日里是县令大人处理公务之余休憩或与幕僚议事的地方。
今日特意开放出来,作为文会之用。
这一日,苏明理起了个大早。
他从几件新添置的衣衫中,拣选了一件月白色细棉布的崭新直裰。
这件衣衫是前几日陈教习的夫人特意着人送来的,说是贺他高中案首,并叮嘱他在文会这样的场合穿着,料子轻软透气,剪裁也颇为合体。
虽非绫罗绸缎那般华贵,却也质地上乘,做工精细,于素雅中透着一股书卷气。
他仔细地穿戴整齐,衣角袖口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头发依旧是用一根同色的细棉布带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如此一番收拾,苏明理整个人更显得神清气爽,眉宇间英气勃勃。
虽稚气未脱,却已隐隐有一派少年名士的风采。
用过简单的早食,陈教习也已起身。
见苏明理这般装扮,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