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传来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颤抖和警惕，但那句问话本身，就已经暴露了门后之人的身份，也意味着他精心准备的“礼物”起到了效果。

陈默心中一定，语气平和地回应：“王琳告诉我的。她是你们公司的行长，还记得吗？她现在跟我一起，楼下也基本安全了。”

门后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消化这个消息，也像是在权衡利弊。通风口处传来细微的、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看来王鹏的哮喘确实是个问题。

“你……你真的没有恶意？那些东西……真的是给我的？”王鹏的声音依旧充满怀疑，但似乎松动了一些。

“当然。”陈默说道，“如果我有恶意，昨晚就可以用更强硬的手段，而不是在这里和你聊天。空气过滤器、药物、食物，还有那个数据工具，都是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吗？”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通风口下方的缝隙里，缓缓推出来一张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行字：“你怎么证明楼下安全了？还有，赵德柱那伙人呢？”

很谨慎。

陈默想了想，拿出对讲机（之前从商城买的民用款，短距离内可用），呼叫楼下的王琳。

“王琳，到顶楼楼梯口来一趟，和王鹏说几句话。” “收到，默哥，马上到！”

很快，王琳的脚步声传来。她按照陈默的指示，站在门外，对着门内说道：“王鹏？是我，王琳。默哥说的是真的，楼下那些坏蛋已经被默哥收拾了，现在很安全。赵德柱他们也老实了。你开门吧，默哥是好人，他救了我们。”

熟人的声音，无疑具有更强的说服力。

门后传来了明显的松动声，似乎是锁链被取下。紧接着，那扇厚重的金属防盗门，发出“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被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布满血丝、充满警惕和疲惫的眼睛，透过门缝向外窥视。

确认了门外只有陈默和王琳两人，而且王琳确实完好无损后，门才被彻底打开。

一个身材瘦削、脸色苍白、戴着高度数眼镜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后。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工装服，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造型古怪、像是自制射钉枪的武器。他呼吸有些急促，时不时需要用力吸气，显然哮喘正在困扰他。在他身后，是一个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仪器、工具和线缆的房间，屏幕上闪烁着微光，几个小型UPS电源正在工作，维持着关键设备的运行。

这里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应急指挥中心和技术工坊。

“东西……真的给我？”王鹏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门口地上的空气过滤器、食物和药品，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都是你的。”陈默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王鹏再也忍不住，先是猛地抓过那瓶舒缓药剂，对着喉咙喷了好几下，然后长长地、舒畅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接着，他几乎是抢一般拿起那份还温热的肉排盖饭，狼吞虎咽起来，吃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最后，他珍而重之地将空气过滤器和数据工具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什么绝世珍宝。

看着他这副样子，陈默知道，事情成了八成。

等到王鹏情绪稍微平复，陈默才开口：“现在，愿意谈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