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灰烬贴地刮过,楚河的右腿已经走不动了。瓷化的皮肤在每一步落下时都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像是冰面承受不住重量。他没低头看,只是把雷电骨刺插进冻土,借力往前拖行。左臂的兽化组织绷紧,肌肉纤维像铁丝一样绞在一起,撑着他一寸一寸挪向南方。
三座地下井口的震动越来越密。
不是地震,是某种启动前的脉冲。他能感觉到,那频率和血藤在胸口的搏动有微妙的错位。差一点,就像心跳和呼吸不协调那样让人难受。
闭上眼,让血藤的律动压过神经痛感。一次,两次……第三次震波传来时,他猛地睁眼,视网膜里浮出八门罗盘的虚影。指针偏转,锁定了东南方向三十度的位置。
那里没有山,也没有建筑,只有一片被冻住的裂谷,表面覆盖着暗红色的霜层。
他咬牙,拔起骨刺,改用左手肘支撑身体,爬下斜坡。冻土坚硬如铁,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几道带血的划痕。当他抵达谷底时,第一道金光从地下喷了出来。
不是火焰,也不是激光,更像液态的阳光从裂缝中涌出。它沿着地面符文的痕迹流动,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环形结构。楚河认得那些纹路——和老周冷冻舱里的八门符文同源,但更古老,边缘带着磨损的缺口。
金光扫过他的手臂,皮肤瞬间发烫,血管突突跳动。基因锁的晶格开始震颤,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推挤。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左臂的兽化鳞片自动增厚,试图隔绝这股能量。
“别抵抗。”
声音直接出现在脑子里,清晰得不像幻觉。
是白允儿。
他抬头,四周只有风和光。但她确实在说话,语气平静,没有情绪起伏,就像过去无数次在战场上发布指令那样。
“这不是攻击,是校准。”她说,“你的基因锁被系统强行提升到七阶,但它本不该这么快成型。现在,让它回到该有的节奏。”
楚河喘着气,喉咙发干:“怎么校准?”
“用雷电引路,不是对抗,是交融。”
话音落下的瞬间,第二道金光从另一侧井口喷发,与第一道形成交叉。两股能量在空中短暂碰撞,激起一圈涟漪般的波动。他的晶状体自动捕捉到了轨迹,全息图浮现出来——太极的轮廓正在成形。
他明白了。
撕开胸甲,露出还在搏动的血藤根系。然后举起雷电骨刺,对准能量交汇点,主动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