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修远兄,赵先生。”柳云卿见到众人,连忙躬身行礼,声音比往日清亮了些,显然身体也已恢复。
“云卿兄,快请进!”陈彦笑着起身相迎,“几日不见,云卿兄气色好多了。”
赵修远也招呼道:“柳兄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品读韩昌黎的《师说》,柳兄也来一同参详?”
柳云卿走进院子,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双手有些紧张地搓着衣角,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赵文渊看出他的窘迫,温和地问道:“柳童生,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柳云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着陈彦和赵修远深深一揖,诚恳地说道:“陈公子,修远兄,赵先生,还有陈三叔,前番院试,多亏诸位仗义相助,云卿方能顺利考完。此恩此情,云卿没齿难忘!今日冒昧前来,是想……是想邀请诸位,明日午后,能否赏光到寒舍一叙?家母和妹妹一直念叨着要当面谢谢恩人,家中虽简陋,但也备了些粗茶淡饭,聊表心意……”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几分忐忑,生怕自己的邀请过于唐突或寒酸。
陈彦和赵修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然。陈彦上前一步,扶住柳云卿,笑道:“云卿兄太客气了!你我同窗一场,互相扶持是应当的。既然伯母和令妹盛情相邀,我们定然前往拜访!”
赵修远也点头道:“是啊,柳兄,正好我们也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陈延岳在一旁听了,哈哈一笑:“柳贤侄,你娘太客气了!成,明天三叔也去,正好认认门!”
赵文渊也微微颔首:“柳童生一片诚心,甚好。你们年轻人多走动,是好事。”
见众人爽快答应,并无丝毫嫌弃之意,柳云卿顿时喜出望外,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连连作揖:“多谢!多谢诸位不弃!那……那明日午后,学生就在家中恭候大驾!”
又说了几句闲话,约好了大致时辰,柳云卿才千恩万谢地告辞离去,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看着柳云卿远去的背影,陈延岳感叹道:“这孩子,真是知恩图报,就是太客气了些。”
陈彦道:“云卿兄家境虽贫,但志气不短,自尊心强。他能开口相邀,已是鼓足了勇气。我们明日去了,切莫让他觉得拘束才好。”
赵文渊赞许地看了陈彦一眼:“彦儿懂得体谅他人,很好。君子之交,贵在诚,不在物。”
邀请既定,众人都对明日的拜访生出了一份期待。而放榜之前的这段等待时光,也因这份真挚的同窗之谊,而显得不那么漫长和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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