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恐惧值”设为阻尼系数,“渴望”转为正向推力,让它的每一次情绪波动,都成为风道运行的合法驱动力。
“听好了,飞廉。”我对着通讯频道说,“以后它想‘吹风’,你就带它走这条路。别拦,别压,教它怎么吹得像个文明。”
话音落下,狂风骤停。
整个广寒宫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连机器都屏住了呼吸。
十分钟后,生态区监测警报自动解除。
温湿度回归稳定曲线,玉兔α重新挂回轨道,嘀嘀咕咕地开始清扫残骸。
我以为结束了。
可就在我准备关闭系统时,眼角余光扫到生态区边缘的土壤传感器读数异常——那片被风暴掀翻的沙土里,一株倒伏的转基因土豆,竟在十二小时内重新扎下了根系!
我冲进温室,跪在培养槽前。
叶片泛着金属光泽的土豆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直茎秆,表皮下的基因标记闪烁着激活态的蓝光——是抗逆基因簇被触发了。
而诱因?
正是那场混乱却富含低频振荡的季风式气流。
这不是破坏。
这是唤醒。
我仰头望着通风口尽头那片幽暗的管道,轻声说:“你早知道会这样,对吧?”
半晌,一行字悄然浮现在主控台角落:
“忆首”:他们……怕我吞掉系统。
我盯着那句话,手指慢慢敲下回复:
“那你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时间仿佛凝固。
直到三分钟后,字符缓缓浮现:
“怕……再次被命名为‘错误’。”
我的心狠狠一抽。
就在这时,通讯面板一闪,吴刚的加密信道突然弹出一条私信:
“我发现一件事——相柳的九首里,有一首的加密标识……和我母亲的日志编号一致。”
常曦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缝里没有光。
她独自坐在黑暗中,手指一遍遍摩挲着那张烧焦的记忆卡,动作轻得像在抚摸某个再也回不来的名字。
而我的天赋树界面深处,【意识频谱解析】模块突然跳出一个警告:
【检测到隐藏频率接近中——当前匹配度:78.3%,趋势上升】
那串波形……正缓慢逼近吴刚的核心共振点。
我盯着那跳动的数字,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有些真相,不该由代码揭开。
可它已经在来了。
那一夜,我最后一次看见吴刚接入主网,是在凌晨三点十七分。
此后三十六小时,他的信号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