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大家看,这是清水,这是脏水。”苏婉拿出两个碗做对比,“喝了脏水,肚子里会生虫,会生病,所以一定要喝烧开的水。”
她教大家如何辨认几种常见的、有止血或消炎作用的野草;如何用干净的布条进行最简单的伤口包扎;遇到有人突然晕倒,第一件事该做什么……
她甚至带来了一幅简易的人体骨骼图(从堡垒医疗室带来),讲解哪些部位是要害需要保护,哪些骨骼容易骨折。课程内容紧密联系着末世生存,实用无比。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间简陋的木屋成了前哨站一道新的风景线。每天早上,能听到稚嫩或不太标准的读书声;下午,则能看到苏婉带着“学生们”在户外辨认草药,或者练习包扎。
变化是潜移默化,却又实实在在的。
豆豆变得开朗了许多,眼睛里有了属于孩童的好奇和光彩,他会指着围墙问那是什么字,会骄傲地告诉妈妈哪种草可以止血。那几个半大少年,不再无所事事地打闹,开始主动帮忙记录物资,因为他们认识数字和简单的字了。就连一些成年人,在休息时也会凑到教室外面,偷偷跟着学几个字,或者听苏婉讲解卫生知识。
一天,陈雪在教简单的算术时,提到了堡垒的储粮估算。豆豆忽然举起小手,怯生生但清晰地说:“雪姐姐,我……我妈妈昨天洗衣服,赚了3个点!吴爷爷说,等玉米熟了,一个玉米棒可以换……换0.5个点!”
他努力运用着新学的数字和概念,虽然表达还不是很流畅,但那试图理解和融入的姿态,让陈雪心中一片柔软。
“家”的概念,在前哨站悄然扩大着。它不再仅仅是血缘的纽带,更是知识的传递,是技能的分享,是共同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文明火种的信念。这间飘荡着读书声的木屋,这些重新拿起“笔”的孩子和少年,正是这个偌大的“家”中最生机勃勃的证明。
而这一切,都被远方山巅堡垒指挥中心内的陈默,透过高清摄像头,静静地看在眼里。他的目光掠过那些专注的面孔,最终停留在木屋屋檐下,那一小片用木炭歪歪扭扭写着“教室”两个字的木牌上,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缓和。
教育的萌芽,已然破土。它微弱,却坚韧,在这片被黑暗笼罩过的土地上,执拗地指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