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爹与林卫东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知找对了人。秦老爹保持镇定,含糊道:“在一处很偏僻的山里,偶然发现的石刻痕迹。刘主任,这阴符宗和幽冥文,到底是什么来历?”
刘主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坐回椅子,神色惊疑不定,压低了声音:“阴符宗……那是明末清初活跃于湖广、江西一带的一个极端邪异的秘密教派,信奉‘太阴炼形,尸解登仙’的魔道学说!他们行事诡秘,手段残忍,据说常以活人精血、魂魄来修炼邪法,绘制符咒,为正道玄门和朝廷所不容,早在百年前就应该被彻底剿灭了才对!”
他指着纸上的符号,语气沉重:“这种‘幽冥文’,据说是他们用来沟通幽冥、书写邪咒、禁锢生灵魂魄的秘文,蕴含着诡异的力量!寻常人看久了都会心神不宁,甚至产生幻觉!你们发现的那处地方,必定是极其凶险的大凶之地,听我一句劝,万万不可再靠近,更不要去挖掘探究!”
他起身,在身后那顶天立地的老旧书架深处翻找了半天,灰尘簌簌而下,最终才抽出一本页面泛黄、边缘严重破损、甚至还有虫蛀痕迹的线装手抄本。书的封面没有任何字样,显得神秘而古旧。
“这本杂记,是我很多年前在民间走访时,从一个破落户手里收来的。”刘主任将书递给秦老爹,神色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畏惧,“书的作者自称是阴符宗的弃徒,里面零星记载了一些该宗的内部秘闻、邪法仪轨和符咒。此书……此书极为不详,我翻阅时都觉心神动荡。你们拿去做个参考,印证一下可以,但切记,切勿深究,更不可依样画葫芦去尝试任何上面记载的东西!否则必遭大祸!”
秦老爹接过这本薄薄的、触手阴凉的手抄本,感觉分量格外沉重,他郑重地道了谢,将其小心翼翼贴身收好。
离开文物办,已是下午。阳光斜照在街道上,但秦老爹的脸色却比之前更加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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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符宗……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测。”他低声对林卫东说,语气沉重,“看来那养尸冢里的枯骨,多半是此宗的核心人物,甚至可能是某个试图‘炼形’的长老。事情比我们想的还要麻烦。”
“师父,那我们现在……”
“去‘鬼市’。”秦老爹看了看逐渐西斜的日头,“趁天黑前,把该买的东西置办齐。”
所谓的“鬼市”,并非贩卖鬼怪,而是县城边缘、靠近河滩的一片区域,在天色擦黑后自发形成的旧货黑市。这里三教九流混杂,充斥着各种来路不明、真假难辨的古董、旧物、工艺品,也是某些行内人交易特殊物品的隐秘场所。
华灯初上,秦老爹带着林卫东拐进了一条灯光昏暗、地面因为潮湿而有些泥泞的巷子。巷子两旁挤满了地摊,摊主大多沉默寡言,或蹲或坐,只用警惕或浑浊的目光打量着过往的寥寥行人。空气中混杂着旧货的霉味、河水的腥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
秦老爹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他放慢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过一个个摊位。最终,他在一个卖各种杂项旧金属、奇石和破旧木器的摊前停下。摊主是个干瘦黢黑的老头,佝偻着背,蹲在阴影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对来客毫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