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礼,饱含对种师道的敬意。
老将军虽未明言,实则已将西军的百年传承托付于柴皓。
......
汴梁城内,金使时立爱再度踏入皇宫。
赵桓与吴敏等大臣神色局促,尤以李邦彦最为尴尬。
他奉命处斩炮击金军的王三郎,却被几名军汉戏耍,让犯人逃脱。
此刻时立爱正厉声质问:既已议和,宋国为何纵容士兵袭击我大金将士?
罪魁竟还投奔了柴皓!
莫非宋廷要两面三刀?
莫以为勤王军至便可高枕无忧!
我大金在太原尚有五万雄师,随时可再发三十万铁骑南下!
届时,定教宋国山河破碎!
金使面若寒霜,言辞锋利如刀。
大宋的天子与群臣,在他面前竟如奴仆般卑微!
时立爱越是强硬,赵桓与吴敏等人便越发惶恐不安……
赵桓与吴敏等人在朝堂上作威作福,动辄呵斥臣子,滥施刑罚。
可面对金国使者时立爱时,他们却软如烂泥,稍被训斥便惊慌失措。
“金使明鉴!那霹雳炮手本欲在城外处决,首级献予二位元帅!”李邦彦慌忙解释,满脸谄媚,“谁知那贼人买通行刑士卒,叛逃投奔柴贼!此事与大宋绝无干系!”
这番说辞与事实颇有出入,不过是为推卸罪责罢了。
时立爱冷眼不语,显然不满。
他心知肚明——赵宋君臣绝无胆量放走炮手。
但借题发挥,索要更多利益才是他的目的!
耿南仲眼珠一转,立刻会意:“金使有何要求,但说无妨!凡大宋所有,必令二位元帅称心!”
时立爱微微睁眼,却仍怒容未消:“阁下此言轻巧!尔等此举,辱我大金颜面!莫非以为些许财物便能抹平此事?难道我大金元帅是贪利忘义之徒,不顾将士性命、国体尊严?”
弱国无外交,赵宋君臣对金国素来畏惧。
此刻被连连质问,赵桓等人哪敢辩驳?
他们既怕触怒金国,又想借金兵剿灭柴皓,只得赔笑:“金使言重了!大宋岂敢怠慢二位元帅与大金?究竟如何平息怒火,还请金使示下!”
我大宋愿倾尽举国之力,博取大金欢心!
此言一出,纵使时立爱早已看透赵宋君臣的无能与软弱,仍不免心生厌恶。
如此昏聩的皇帝与佞臣,宋国上下不堪一击,倒也理所当然!
即便军中尚有热血男儿,也被这腐朽朝廷消磨殆尽!
皇帝与权臣视国家如囊中私物,肆意榨取,何曾想过誓死扞卫?
又怎能指望军民为大宋效死?
不过,尽管时立爱对赵桓君臣的谄媚之言深感不齿,但作为金国使节,他乐得遇上这般软弱的对手。
如此一来,谈判桌上无需周旋,金国大可狮子大开口!
时立爱整了整衣襟,朗声道:既然宋国诚意十足,那便谈谈条件。
我大金要求宋国赔偿军费——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五千万两!
另割让河间、中山、太原三镇予我大金!
此外,需赔偿军粮百万石,并派宋军护送我金军出境,沿途不得袭击,不得拦截辎重!
这番条件抛出,纵使赵桓与吴敏、耿南仲等君臣再昏庸,此刻也瞠目结舌!
他们万万没料到,金人竟贪婪至此!
单是金银之数,即便搜空汴梁也难以凑齐!
大 素以铜钱流通,国库金银储备本就不丰。
若按一两银折一贯钱算,这笔赔款高达一亿贯——恰是大宋全年岁入!
可这些银钱大半用于供养冗官冗兵,太上皇赵佶修座艮岳尚需强征花石纲,遑论筹措天价赔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