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卿所奏。”
刘协艰难地吐出四个字,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董承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协,眼中的愤怒渐渐化为失望,最终颓然退回到原位,双肩微微颤抖。
伏完低下头,用袖子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杨彪则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老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第二道诏书很快拟就,比第一道更加华丽,措辞更加尊崇。
吕布特意命人用锦盒盛放,又挑选了十名精锐骑士护送,排场比上次大了数倍。
“刘复若识时务,当知本侯的用意。”
吕布看着使者远去的方向,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
等待刘复回应的日子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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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每日派人打探消息,却始终没有回音。
时间一天天过去,从三日到五日,从七日到十日,殿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连寻常的议事都变得沉默寡言。
刘协每日清晨都会登上邺城城楼,望着南方的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是期待刘复接诏,让吕布的气焰更加嚣张?
还是期待刘复拒绝,让这早已残破的朝廷颜面尽失?
他只知道,无论结果如何,受苦的终究是汉室,是天下百姓。
第十日午后,护送诏书的骑士终于返回。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归来的只有两人,且都面带惊惧之色,其他人不知去向。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手中捧着的锦盒完好无损,显然诏书从未被打开过。
“刘复呢?他接诏了?”
吕布快步迎上前,目光死死盯着锦盒。
为首的骑士“噗通”跪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启禀温侯……刘……刘复拒收诏书,还……还让我等带回这封信……”
说罢,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双手奉上。
吕布一把夺过竹简,粗暴地展开。
当看清上面的字迹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陈宫连忙凑上前查看,只见竹简上写道:
“魏王之位,乃万民所推,将士所拥,非汉室所赐。
荆州刘景升、新野袁公路,江东四族族长,孙策,诸郡太守,皆当世人杰,孤无意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