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的初夏格外炎热,蝉鸣声穿透了行辕厚重的帷幕。
刘复正在凉亭中批阅文书,汗水浸透了内衫的领口。
周元手持一柄象牙骨扇,小心翼翼地为主公扇风。
“主公,刘表这次献粮十万石,精甲千副,连荆州水军的布防图都一并送来了。”
周元的声音压得极低,
“蔡瑁还私下送来三斛南海明珠。”
刘复手中的紫毫笔微微一顿,在竹简上留下一个墨点。
他放下笔,端起越窑青瓷茶盏抿了一口:
“这个刘景升,求生欲倒是很强啊。”
这时亲卫统领典韦大步走来,铁甲铿锵作响:
“主公,玄耳阁密报。”
他递上一枚蜡封的铜管,又补充道,
“襄阳来的。”
刘复挑开蜡封,展开帛书扫了一眼,突然轻笑出声:
“有意思。
刘表把主张伐我的五个校尉全撤了,其中两个还是荆州高层的族侄。”
他将密报递给周元,
“看来他是真被吓破胆了。”
周元快速浏览后低声道:
“主公,刘表长子刘琦性格懦弱,次子刘琮尚在襁褓……”
“不如派个能让他们安心的人去。”
刘复指尖轻叩案几,
“陶商现在在做什么?”
“回主公,陶二公子在临淄,倒是颇为自在。”
刘复眼中精光一闪:
“传令,加封陶商为安南中郎将,持节代孤巡视荆州。”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
“让玄音台好好宣扬此事——就说陶氏兄弟深受本王重用,以安荆州士族之心。”
临淄,陶商正与友人吹牛晏饮。
这位曾经的徐州贵公子如今一袭素袍,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
突然院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一队黑甲骑士在门前勒马。
“魏王有令,陶商何在?”
友人惊愕间,陶商已经整衣跪伏。
当听到“代王巡狩荆州”的任命时,有些愕然,
“臣,领旨。”
他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当夜,陶商在书房反复研读刘复的亲笔手谕:
“……此去当示以宽仁,使荆州上下知孤不念旧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