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正堂之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审讯记录整齐地摊开在案上。
那密密麻麻的指证签名,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刘宇。
刘宇盯着那些签名,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
突然,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早已满是泪痕。
官袍前襟沾满了灰尘,显得狼狈不堪。
他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臣不是故意操控下属!”
“臣是为陛下着想啊!”
“怕《问刑条例》太严惹文官不满,耽误新政推进啊!”
他试图用这番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脱罪责。
却不知这番辩解在铁证面前是如此苍白无力。
刘瑾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发出一声“嗤”的轻笑。
他从袖筒里缓缓掏出那份统计条陈,用力“啪”地甩在刘宇面前。
大声说道:“为陛下着想?”
“你倒说说,弘治一朝一千二百八十七道折,民生折才不足一成,剩下的全是盯着先帝赏花、用膳找茬!”
“陛下要的是都察院查贪腐、护民生,不是让你们当‘怼皇帝专业户’!”
“你逼下属写假折,哪点沾得上‘为陛下着想’?”
刘瑾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钢针,直戳刘宇的痛处,让他无言以对。
陆炳见状,上前一步,手稳稳地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语气冷硬如冰:“刘大人,你恐吓下属时说‘敢写赞同就革职’,怎么没说‘为陛下着想’?”
“搜出的空白私印折,又怎么解释?”
他的眼神犀利而坚定,仿佛能看穿刘宇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
刘宇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如同猪肝色。
眼泪混着灰尘顺着脸颊往下流,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刘宇深知狡辩无用,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他膝行着爬到李东阳脚边,死死拽住李东阳的袍角。
指甲都快嵌进布料里,仿佛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能逃脱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