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史所言极是!”另一位中年官员立刻接口,言辞犀利,“黑甲军撤离时,司马将军仍在苦战!若黑甲军未走,关隘未必会失!

如今宰相不追究弃城者,反要严惩殉国被俘之将,此等逻辑,恕下官愚钝,实在闻所未闻!”

“赵浩然必须严惩!否则如何告慰数万战死将士的在天之灵!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与此同时,太后一系的官员眼见中立派群情激奋,立刻抓住机会,火力全开:

“礼部尚书大人刚才说的好!黑甲军私自撤出,才是祸乱之源!赵浩然难逃其咎!”

“岂止是难逃其咎?分明是罪魁祸首!应即刻革去一切职务,押解回京,明正典刑!”

“宰相大人口口声声朝廷法度,如今法度昭昭,弃城而逃者当斩!还请宰相大义灭亲,以正国法!”

一时间,宣政殿内斥责之声此起彼伏,中立派与太后一系罕见地站到了一起。

几个赵党官员还想强辩几句,立刻就被更大的声浪淹没。

事实胜于雄辩,黑甲军先走,导致关隘失守,这是无法辩驳的核心。

纵使赵党平日权势熏天,此刻也被驳斥得哑口无言,面色难看。

周婉仪看着台下这难得一见的场面,心中的怒火稍稍缓解。

她趁热打铁,声音透过珠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卿所言,甚合情理!哀家也以为,司马绪力战被俘,纵有过失,亦罪不至此。

而黑甲军临阵脱逃,统领赵浩然罪责难逃!”

“宰相,百官公议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赵于兴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如毒蛇般扫过那些慷慨激昂的大臣,最后定格在珠帘之后,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太后娘娘,诸位同僚,你们说浩然弃城先走,又有谁见到了?

战阵之上,形势瞬息万变,岂是你们这些安居庙堂之人能够妄加揣测的!”

他一番强词夺理,硬生生将事实扭曲成了猜测。

周婉仪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凤椅扶手:

“赵于兴!你强词夺理!黑甲军撤离,关城即破,这是不争的事实!

满朝文武皆心知肚明,你还要为你那逆子狡辩到何时!”

“哀家看,你这宰相是做糊涂了!既然你管不好儿子,那哀家就来替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