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出河川隘口，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地势变得开阔而荒凉，枯黄的杂草丛生，远处是起伏的丘陵和更显破败的废弃村镇。空气干燥，风中带着沙尘和隐隐的硝烟味。

按照关卡守卫的提示，他们沿着颠簸的土路行驶了约莫一个小时，一片杂乱无章的建筑群出现在地平线上。那并非城镇，更像是由无数废弃车辆、集装箱、破烂帐篷和简易窝棚强行拼接在一起的巨大聚集地——河川集市。

还未靠近，喧嚣声便隐隐传来。与外面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这里仿佛末世中一个畸形的、充满病态活力的心脏。

货车在集市外围一片相对空旷、被默认为停车场的地方停下。这里已经停靠着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改装车辆，从焊满尖刺的皮卡到如同移动堡垒的重卡，无不透露着车主人的彪悍与生存智慧。

“我和浩子进去探探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换点必需品。爸，你和妈、小雨、李梅留在车上，锁好车门，任何人靠近都不要开门，必要时直接开枪。”林凡快速分配任务。集市鱼龙混杂，他们必须万分小心。

陈浩将一把砍刀别在腰后，和林凡一起，走进了这片混乱而喧嚣的废土集市。

集市内部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狭窄的通道两侧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有人在叫卖着锈迹斑斑的武器、发霉的食物、或是从废墟里刨出来的各种零件；有人在进行着以物易物的交易，为了一罐罐头或几发子弹争得面红耳赤；更有甚者，直接在地上铺块布，上面躺着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人——那是奴隶市场的雏形。

空气中混杂着汗臭、劣质烟草、腐烂食物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有眼神凶狠的佣兵，有面带菜色的普通幸存者，也有像林凡他们一样初来乍到、充满警惕的新面孔。每个人都紧握着自己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

林凡和陈浩尽量低调，目光快速扫过两旁的摊位，寻找着可能需要的物资——主要是干净的饮用水、耐储存的食物以及车辆配件。

在一个摆满各种电子废料的摊位前，林凡停下了脚步。摊主是个戴着厚厚眼镜、头发乱如鸟窝的干瘦男人，正埋头摆弄着一个破烂的收音机。

林凡的目光，被摊位角落一块不起眼的、约莫巴掌大小、布满烧灼痕迹的黑色电路板吸引了。那电路板的材质和上面的蚀刻纹路，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与“启明生物”的科技风格，尤其是那台“认知扭曲器”内部的某些元件，有七八分相似！

他蹲下身，拿起那块电路板，入手微沉，能感觉到其中残留着极其微弱的、奇异的能量波动。

“老板，这个怎么换？”林凡不动声色地问道。

眼镜男抬起头，推了推厚厚的镜片，瞥了一眼林凡手中的电路板，懒洋洋地说：“哦，那个啊，‘大崩塌’前的老古董了，从个废墟里刨出来的，好像是某个实验室的玩意儿。你要？五包压缩饼干，或者等值的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