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长矛高举,吼声如狮:
“进!”
燕赵士兵潮水般涌入。
院内家仆尚想抵死反抗,钢刀才举,便被数杆长枪同时洞穿;
有人翻窗欲逃,窗棂外早已布好弩手,箭啸声里血花绽放。
厮杀短促而冷酷,不到半刻,正堂、厢房、后园皆被控制。
院中哭喊渐歇,只剩铁靴踏地与兵刃滴血之声。
家主高元朗被两名士兵反剪拖出,锦袍撕裂,玉冠滚落;
妇孺抱头蹲伏,瑟瑟发抖。
昔日钟鸣鼎食之地,转瞬成了修罗场。
一名校尉疾步而出,单膝跪地:
“禀领主、禀将军——宅内肃清,反抗者四十七人,皆已伏诛;
余下高氏族人并仆役一百三十二口,悉在此院,请示下!”
李方清下马,靴底踏过碎裂门匾,目光扫过蹲伏人群,声音平静得像深井寒水:
“高家煽动叛乱,罪无可赦。
成年男丁,就地看押;
妇孺老幼,暂送城西羁管所;
家产造册,田契地契,一律封存。”
他转身,看向那扇已被撞碎的大门残骸,眸色深沉:
“今日之后,采菊城再无高家。”
风卷残旗,血腥味与暮霭交织。
李存孝抬手,士兵齐声应和,铁甲铿锵,像为这座旧宅,敲响了最后一声丧钟。
暮色压檐,残血映着残灯。
李方清踩着碎裂的玉阶,披风一扬,带着宋慈与李存孝跨入正堂。
堂内金漆屏风倒在地上,香炉翻倒,檀香混着血腥,闷得人喘不过气。
他抬手,指尖轻摆,像在拂去一粒尘埃。
两名燕赵兵卒立刻押来高家家主——昔日锦袍金冠,如今鬓发散乱,胸前血迹斑斑。
兵卒一脚踹在他膝弯,高元朗重重跪倒,额头撞得青砖作响。
“领主大人!”
他嘶哑哀嚎,声音像破裂的竹箫。
“我高氏百年基业,如今只剩这一门老幼!
求您开恩,饶我一条贱命!
此后为奴为狗,鞍前马后,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