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茧

他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装傻……装死装失忆——尽管大脑一团浆糊起码表面能八风不动。而实际上张天心人已经懵了。他是在深睡眠过程中被移动过来的吗?为什么会毫无知觉?还是说他缺失这其中的一部分记忆?

他以一个空门大开的姿势被锁在这个空间内动弹不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西牢牢束缚了他的四肢、颈部……还有头颅。这种冰冷的、尖锐的触感使他逐渐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一些影视剧经典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听到了极其细微的机械运作的声音,以骨传导的方式震动着鼓膜——张天心怀疑,这些东西正在试图切割他。

而刚刚那个令人倍感熟悉的人声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宫修明!”

张天心不敢挣扎,更不能坐以待毙,他大喊了一声男主的名字,接着这三个字也被狭窄的牢房吞掉了。那种细微的机械运行声开始变大,他没有感觉到疼痛,然而湿热的液体的触感开始沿着太阳穴附近的皮肤向下……蜿蜒的血迹的触感。

我真是日了XX的!

他开始转动手腕,试图找到一丝一毫能脱出的余裕,然而他的意图很快就被机械捕捉到了,随着清脆的一声咔哒响,这次他终于感受到了疼痛,一根细细的血线环绕着他的手腕,仿佛是从皮肉中直接生长出来的,接着陷入他手腕的镣铐大约是主动引起了什么药物反应或者刺激了排异,灼痛感以燎原之势从他的这一小块皮肤蔓延开来。

人在没有办法脱疼痛的情况下,似乎只有咬牙隐忍和叫出来两条路径可走。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突然遭此酷刑,又不敢大幅度地摆动头部,因为血液不负他的期待,已经细细密密地挂住了睫毛——他的眼睛被自己的血雾挡住了。

张天心在如火烧和针蛰的痛感中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开始听到的机械切割声不是错觉,是谁……什么目的?他们想把他的天灵盖切开?可是还屏蔽了他的痛觉,却又在束缚他的手段上添加了一些包含恶意的、阴毒的折磨。这种截然相反的处置方式……他怀疑,他有点猜测——总不能是两波人吧?

疼痛感在持续一段时间后会减弱,肾上腺素的作用以及人体神奇的自适应能力的加持下,这些痛苦会衰落成朦胧的幻觉。

张天心在持续地调整呼吸,让自己适应这一切。

折磨他绝不是某个人的目的。

但他的思维也陷入了停滞……他刚刚在想什么来着?寒冷取代了疼痛,成为了他此刻唯一的知觉体验。这是失血的征兆,他知道。四肢那些环状切割的痕迹根本没有触碰到他的动脉血管,那些都不致命,他当然清楚。最大的出血点在头上,他的太阳穴那个位置以上,问题是现在切到哪儿了?他是以一个半仰的姿势被固定住,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支撑……是什么在支撑他?为什么血液均匀地从前方流淌下来,而后背丝毫没有濡湿的痕迹?他的眼前被一层浓密的血雾遮挡住了,可是他没有闻到血腥气,温热的、粘稠的东西,是他自己的血液吗?是他的头骨被切开了吗?谁在操作?为什么……为什么他能悬浮在这里?

圈住他四肢的那些机械,无论怎么做受力分析,也不可能让他在这个高度、这种角度保持平衡吧?掀开人的头骨可是个精密的工作,因为稍有不慎就会直接……

直接什么?

他从半空中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