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重重颔首:“好!好!快去!一切有劳慕荷娘子了!”
王崇基也道:“有劳崔少夫人。”
李氏不再多言,拉着楚慕荷的手,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匆匆向后宅深处走去。
王玉瑱看着妻子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手心不禁微微出汗。
王崇基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放心,慕荷是个有分寸的。”随即,他便与崔珏、崔景鹤父子转入旁边的花厅等候消息。
所有人的心,此刻都系在了那两个走向深闺的女子身上。楚慕荷此行,不仅带着救人的公义,或许,也悄然牵动着两个世家,乃至几个相关之人未来的命运走向。
……
崔鱼璃的闺房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和挥之不去的死寂。
她躺在锦帐深处,原本就纤细的身形因两日水米未进而更显单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衬得那双因消瘦而显得更大的眼睛,愈发幽深,如同两潭蒙尘的秋水,失去了往日灵动狡黠的光彩,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和一丝解脱般的平静。
几缕乌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与颊边,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与凄美,像一株被狂风骤雨摧折后,即将凋零的玉兰花。
李氏引着楚慕荷轻轻走入室内,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道:“鱼璃,你看谁来看你了?是王家的慕荷妹妹,她特意来看你了。”
床榻上的人儿似乎毫无反应,依旧怔怔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仿佛灵魂早已抽离。
楚慕荷心中一阵刺痛,她示意李氏稍安,自己则缓步走近床榻。
她看着崔鱼璃那副了无生趣的模样,想起客栈初见时她虽病弱却依旧灵动的眼神,鼻尖不由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