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破窗而入的声响刺破仓库的死寂，沈砚带着队员从后侧破损的窗户跃入，落地时脚掌踩在散落的碎石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仓库内部昏暗无光，只有几束阳光从屋顶的破洞斜射进来，照亮了悬浮的尘埃和堆积如山的废弃纸箱。

“不许动！警察！”

队员们举着枪，厉声呵斥，枪口对准仓库深处。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空旷场地里回荡的回声。陆时和林辰紧随其后走进仓库，目光快速扫过四周，原本应该藏在这里的李坤和他的手下“秃鹫”，此刻不见踪影，只有地上凌乱的脚印和被打翻的桌椅，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短暂的混乱。

“不对劲。”陆时眉头紧锁，握着枪的手微微收紧，“刚才明明听到里面有脚步声，怎么会没人？”

沈砚示意队员分成两组，仔细搜查仓库的每个角落。他自己则沿着墙壁缓步前行，指尖划过斑驳的墙面，突然停在一处新鲜的划痕前——那是利器划过的痕迹，边缘还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

“这里有血。”沈砚的声音低沉，“应该是刚留下的，还没干透。”

林辰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处血迹，又看了看地面上拖拽的痕迹，脸色骤然一变：“是拖拽的痕迹，方向是仓库最里面的隔间。”

众人立刻朝着仓库深处的隔间跑去，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隔间里没有开灯，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众人看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正是李坤和秃鹫。

李坤仰面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完全没入，只留下黑色的刀柄。他的眼睛圆睁，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显然是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杀害。秃鹫则倒在门边，脖颈处有一道整齐的切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水泥地，死状同样惨烈。

“都别动！保护现场！”陆时立刻下令，示意队员们不要靠近，“通知技术科，立刻过来勘查现场，提取指纹、脚印和凶器上的痕迹。”

沈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坤胸口的匕首，眉头越皱越紧：“伤口精准，一刀致命，没有多余的挣扎痕迹，凶手的动作很专业，应该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

“而且杀人后没有慌乱，现场除了拖拽痕迹，几乎没有留下多余的线索。”林辰补充道，他的目光扫过隔间的窗户，发现窗户的插销是打开的，“凶手应该是从这里逃走的，动作很快，估计在我们包围仓库的时候就已经得手了。”

陆时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荒草丛生的小路，眼神凝重：“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还能顺利逃脱，说明对方不仅消息灵通，而且早有准备。这绝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要让李坤闭嘴。”

“是赵振海的人？”一名队员忍不住问道。

“很有可能。”沈砚沉吟道，“李坤作为赵振海的核心旧部，知道太多当年的秘密。现在我们查到了宏业商贸，查到了他身上，幕后之人怕他泄露更多线索，所以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

林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冰冷地盯着李坤的尸体。他能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这双手不仅掩盖了当年的真相，还在不断地清除障碍，试图将所有线索都掐断在萌芽状态。而这双手的主人，很可能就是他追查了多年的仇人。

就在这时，林辰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掏出来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账本在我手上，别再白费力气了。”

账本！

林辰的心猛地一沉。那本记录着他用地皮转让款补偿受害者家属的账本，是他这些年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证明他没有滥用资金的证据。他一直将账本藏在临时住处的天花板夹层里，极其隐蔽，怎么会突然被盗？

他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回到住处时，门口的脚垫似乎被挪动过，当时他只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位置，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人在那个时候潜入了他的住处，偷走了账本。

“怎么了？”沈砚注意到林辰的异样，立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