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镜海夜宴惊变生

烟火里的褶皱 奚凳 3690 字 10天前

镜海市中央商务区的“云顶阁”旋转餐厅,此刻正被暮色染成琥珀色。落地窗外,霓虹灯串成的光河在楼宇间流淌,紫粉色的晚霞将玻璃映得如同调色盘。餐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落在铺着墨绿丝绒桌布的餐桌上,银质餐具与骨瓷杯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空气中飘着香槟的气泡香与烤牛排的焦香,混合着角落里钢琴师指尖流出的《月光曲》,连呼吸都染上了奢华的暖意。

亓官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磨出了毛边,与周围西装革履的宾客格格不入。他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化工厂污染报告的复印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段干?站在他身边,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绣着细碎的荧光粉图案,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她刚用记忆荧光粉确认过,纸袋上除了她和亓官黻的指纹,还有一个陌生的螺旋纹——这是今天第三处出现这个指纹了。

“你确定要在这儿谈?”段干?压低声音,睫毛颤了颤,眼底映着窗外的流光,“秃头张的人刚进了电梯,他儿子张少今天在这儿办生日宴。”

亓官黻还没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只见张少穿着件亮紫色的丝绸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脖子上的金链子,正搂着个穿红色吊带裙的女人走过来。他瞥了眼亓官黻的牛仔外套,嗤笑一声:“这不是收废品的亓老板吗?怎么,来捡我们剩下的蛋糕盒?”

周围的宾客跟着哄笑,段干?攥紧了亓官黻的胳膊,指尖泛凉。亓官黻却突然笑了,从纸袋里掏出张照片,照片上是秃头张与开发商密谈的场景,背景里的污染数据清晰可见:“张少,比起蛋糕盒,你爸更该担心这个——毕竟,谁也不想明天头条是‘化工厂污染致癌,开发商联手掩盖真相’吧?”

张少的笑脸瞬间僵住,金链子随着他的呼吸晃了晃。就在这时,餐厅的灯光突然灭了,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蓝光。尖叫声中,钢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亓官黻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里突然窜出个黑影,手里的棒球棍直砸向他的脑袋。

“小心!”段干?猛地推开亓官黻,自己却被棒球棍擦到了胳膊,米白色的裙摆瞬间洇出一片红。亓官黻眼疾手快,抓住对方的手腕,借着应急灯的光看清了对方的脸——是化工厂的保安队长,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划到下颌。

“就凭你们也想掀翻张家?”刀疤脸冷笑,另一只手从腰后摸出把弹簧刀,“今天就让你们永远留在这儿。”

亓官黻早年在狱中学过擒拿,他侧身避开刀锋,反手扣住刀疤脸的关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弹簧刀“当啷”落地。周围的宾客早已乱作一团,张少躲在餐桌底下,对着手机大喊:“爸!快来救我!”

突然,餐厅的灯光重新亮起。秃头张穿着件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到地上的弹簧刀,又瞥了眼段干?胳膊上的血迹,眼神一冷:“亓官黻,你敢在我的地盘动手?”

“动手的是你的人。”亓官黻把照片举到秃头张面前,声音掷地有声,“十五年前的污染事故,你把责任推给段干?的丈夫,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秃头张的手指攥成了拳头,指节发白。就在这时,餐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掌声。只见个穿月白色唐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衣摆绣着墨竹,头发束成个髻,手里拿着把折扇,扇面上题着“清风不识字”。他皮肤白皙,眉梢上挑,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今天新增的角色——天下白,镜海市有名的私家侦探,也是段干?丈夫当年的同窗。

“张老板,好久不见。”天下白摇着折扇,声音清亮,“当年你托我查‘意外’死亡的段工程师,我可没说过会帮你掩盖真相。”他从怀里掏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秃头张当年的声音:“把所有证据都毁了,就说是段某操作失误,他老婆那边,给点钱打发了。”

秃头张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张少从餐桌底下爬出来,尖叫道:“爸!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说好了……”

“闭嘴!”秃头张厉声打断儿子,突然从保镖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天下白,“你以为凭个录音笔就能扳倒我?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餐厅里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宾客们纷纷往门口涌。段干?突然挡在天下白身前,米白色的裙摆被风吹得扬起:“张建国,你敢开枪?这里这么多人,你逃得掉吗?”她的眼神坚定,胳膊上的血迹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裙摆上的荧光粉图案此刻竟像是在燃烧。

亓官黻悄悄摸向地上的弹簧刀,手指刚碰到刀柄,就被秃头张的保镖按住了肩膀。保镖的力气极大,亓官黻感觉肩膀像被铁钳夹住,疼得龇牙咧嘴。天下白却突然笑了,折扇“唰”地合上,指向天花板:“张老板,你抬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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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张抬头,只见天花板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红灯一闪一闪。天下白继续道:“我早就把你和开发商的聊天记录发给了环保局,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你开枪试试,正好让警察也看看你的‘风采’。”

秃头张的手开始发抖,枪身晃了晃。就在这时,餐厅门口传来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将餐厅染成了诡异的颜色。秃头张脸色一灰,突然把枪扔在地上,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完了,都完了……”

警察冲进来控制住秃头张和保镖,张少吓得腿软,被警察扶着带走时还在哭:“我爸不是故意的,是他们逼我爸的……”

段干?松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亓官黻扶住她的胳膊,眉头皱成一团:“伤口得赶紧处理,别感染了。”他从牛仔外套口袋里掏出个创可贴,是之前帮流浪猫包扎时剩下的,上面还印着卡通图案。

天下白看着两人,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段师妹,当年师兄没帮你找到真相,现在总算补上了。”他从怀里掏出个牛皮本,递给段干?,“这是你丈夫的日记,他当年早就发现了污染问题,还没来得及上报就……”

段干?接过日记,指尖颤抖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丈夫的字迹遒劲有力,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我出事,一定是张建国干的,照顾好女儿,别让她知道这些黑暗。”眼泪滴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

就在这时,餐厅的旋转突然加速,窗外的夜景变成了模糊的光带。钢琴师不知何时回到了座位上,指尖弹出激昂的《命运交响曲》,与警笛声交织在一起。亓官黻突然握住段干?的手,她的手冰凉,却紧紧回握住他。

“我们该走了。”亓官黻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段干?点点头,把日记抱在怀里,跟着他往门口走。天下白跟在他们身后,折扇又打开了,扇面上的“清风不识字”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走到门口时,段干?突然回头,看向被警察带走的秃头张。他低着头,头发凌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她想起丈夫临终前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亓官黻察觉到她的停顿,回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段干?笑了笑,眼底还带着泪光,“只是觉得,真相终于大白了。”

三人走出餐厅,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远处的霓虹灯依旧闪烁,镜海市的夜晚依旧繁华,仿佛刚才的惊涛骇浪从未发生过。天下白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亓官黻:“亓老板,你手里的牛皮纸袋,能不能借我看看?”

亓官黻挑眉,把纸袋递给他。天下白打开,拿出里面的污染报告,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这份报告有问题,数据被篡改过。”他指着其中一行数字,“这里的重金属含量,比我当年查到的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