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秦庭惊变:《继位牒谱》风波与乾坤择嗣之劫

1. 御史台异象突生,印玺缠丝锁帝指

御史台的青砖地缝里还凝着昨夜的霜气,晨光透过高窗斜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三丈高的镇轨铜柱矗立在殿中左侧,柱身铸着秦篆“明法慎刑”四字,铜锈在晨光里泛着暗绿,平日里寂静无声的铜柱,此刻却突然传来细微的嗡鸣。

那嗡鸣起初像埋在地下的青铜编钟被无形之手轻轻拨动,音色沉缓,殿内值守的御史们还以为是风过殿宇的声响,未曾在意,可转瞬之间,嗡鸣陡然拔高,化作断弦般的尖啸,尖锐得仿佛能刺破金石,直直穿透殿内凝滞的空气,殿角悬挂的青铜风铃应声炸裂,碎片溅在御史们的朝服下摆,留下点点青痕,几名年轻御史惊得后退半步,手中的竹简哗啦散落一地。

九尊历代御笔亲封的正统印玺并排摆在殿中高案上,印玺材质各异,有和田玉的温润白皙,有独山玉的苍劲青透,还有墨玉的深沉如夜,每尊印玺表面都鎏着一层赤金,原本光亮如镜,能映出人影,此刻却突然开始剥落,金箔像受惊的蝗群,纷纷扬扬往下掉,落在案上堆叠的竹简上,发出沙沙轻响,有的金箔飘到殿中,被穿堂风卷着,贴在御史们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冰凉的金属触感。

每片金箔剥落处,印玺的玉质表面便裂开一道细纹,裂纹起初细微如发丝,很快便不断蔓延,纵横交错,裂纹深处并非玉石的暗纹,而是涌出暗赭色的丝状物,那些丝状物竟似活物,扭曲着、伸展着,逐渐化作文字索的模样,文字索上隐约可见秦篆的“嗣”“承”“脉”等字,它们顺着案沿爬下,像毒蛇般游向垂帘之后,速度极快,转眼便到了帘下。

垂帘是用蜀地贡的黑绡织就,绣着日月星辰纹,金线勾勒的星辰在晨光里泛着微光,帘后隐约可见始皇帝的身影,他身着玄色衮龙袍,袍角绣着十二章纹,腰间系着白玉带钩,钩首雕成龙首模样,龙须栩栩如生,他的右手正扶按在面前的玉璧上——那玉璧正是和氏璧所制,温润通透,上面刻着李斯手书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字迹刚劲有力。

文字索顺着帘缝钻了进去,很快便缠上始皇帝的指尖关节,那些暗赭色的丝索像是有生命般,紧紧裹住他的指骨,始皇帝的手指微顿,指节轻轻泛白,却没有抽回手,只是目光愈发深邃,似在审视这异象背后的玄机,帘外的官员们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帘内传来的沉重气压,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麒麟阁在御史台东侧,阁内供奉着秦国历代功臣的画像,中央设着五色祭坛,祭坛是用五色石砌成,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青、白、赤、黑、黄五种颜色在阁内灯光下格外鲜明,昨夜祭祀时残留的残烬还冒着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松枝和柏叶燃烧后的清香,混杂着一丝尘土的气息。

残烬突然动了起来,细碎的灰烬相互吸附、缠绕,逐渐凝结成环形的刺网,刺网泛着暗红的光,边缘锋利如刀,拦在了校验《继位牒谱帛》的红绡提花机前,那提花机是由吴国巧匠耗时三年打造,机身上嵌着珍珠和玛瑙,红绡帛正从机杼间缓缓织出,上面用金线绣着历代秦君的名讳、在位年月以及继位大典的盛况,环形刺网一拦,机杼骤然停转,红绡帛上的金线突然黯淡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光泽。

位列玉堂最前的九座石青屏风,每座都有一丈五尺高,三尺宽,屏风底部用青石基座固定,基座上刻着云纹,屏风正面刻着赢氏先祖的画像,从秦非子到秦庄襄王,共九位先祖,画像用矿物颜料绘制,颜色沉稳,平日里安静地立在玉堂两侧,如同沉默的守护者。

此刻,石青屏风突然光芒大作,石青的底色上浮现出淡金色的线条,那些线条细腻而精准,竟是灵骨甲的形状,一片片灵骨甲相互拼接,最终形成血色的择嗣图腾——图腾中央是一头昂首的麒麟,麒麟口中衔着一枚缩小版的传国印玺,印玺下方是排列整齐的秦篆,似是历代秦君的名讳,图腾边缘还缠绕着云纹,血色在屏风上流动,仿佛随时会滴落下来。

历代秦君魂髓自太庙地下汇聚的三千尺深处冲刷而至,殿外的地砖开始细微颤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很快,一道道半透明的虚影从玉堂的地面缓缓升起,那些虚影身着古代秦君的服饰,有的头戴十二旒冕,有的手持青铜长剑,有的腰间系着玉佩,正是赢氏历代秦君的魂髓,他们的面容模糊,却能感受到一股威严的气息,仿佛从千年之前跨越时空而来。

每道虚影脊骨上方都悬浮着本命纹章,那些纹章原本是祥和的云纹、龙纹、麒麟纹,象征着历代秦君的功绩与祥瑞,此刻却突然扭曲、变形,化作狰狞的病蠹形态,病蠹的身体呈黑色,身上还缠着缕缕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传来细微的嘶吼声,似是某种不祥之兆,殿内的官员们见状,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喃喃祈祷,神色惶恐。

小主,

十二卷用黑豹胎液固封的丹朱立太子勘册,整齐地摆放在玉堂西侧的案几上,这些勘册是先帝时期所制,用来记录太子的言行、政绩以及备选子嗣的资质,封面是用暗红色的犀牛皮制成,上面烫着金色的“太子勘册”四字,边缘用金线缝合,黑豹胎液固封的册页本是万年不腐之物,寻常水火无法损伤。

此刻,勘册的封皮突然渗出淡黄色的液体,那液体带着浓郁的腐败羊水气味,刺鼻难闻,让人忍不住皱眉,液体顺着勘册的边缘缓缓流下,滴在地上的青砖上,竟将坚硬的青砖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坑洞里还冒着淡淡的白烟,几名负责看管勘册的官员惊得脸色惨白,想要上前查看,却被身旁的同僚拦住——谁也不知道这液体是否有毒。

我站在玉堂的角落,看着眼前的乱象,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从铜柱啸叫到印玺裂纹,再到先祖魂髓异变,种种迹象都在昭示着秦国的继位之事出现了极大的变数,若再依循旧法立储,恐怕会引发更大的灾祸,甚至动摇国本。

我不再犹豫,左手逆扣住腰间的青铜解构枢轮,那枢轮是由上古青铜所铸,直径约有一尺,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辨伪律符文,符文用朱砂填充,泛着淡淡的红色,我深吸一口气,将枢轮狠狠贯穿自己的右肩髌骨,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浸湿了鬓角,我却没有停顿,右手从髌骨的伤口处抽出两季前溶入髓脉的半部上古嫡裔辨伪律残片,残片刚一取出,便泛着淡蓝色的光,上面的秦篆自动浮现,似在诉说着上古择嗣的正道。

2. 生曜符碎显邪祟,断刀逆插破谶格

“龙脉淤塞于扶苏魂眼!”我手持辨伪律残片,声音虽因剧痛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玉堂内回荡,殿内的官员们纷纷抬头看向我,有的面露惊愕,有的面露怀疑,还有的眼神闪烁,似在权衡利弊。

大祠令正捧着太子生曜符站在殿中,那生曜符是用黄绸制成,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星象图,星象图中央是一颗明亮的星辰,代表着太子扶苏的命星,大祠令本想上前辩解,可还未开口,七枚七星钉突然从殿外飞来,速度极快,带着破空之声,直直穿透生曜符的第三穴位——那是象征着“嗣位”的穴位,星符瞬间破碎,黄绸碎片纷飞,朱砂星象图化作点点红光,消散在空气中。

星符破碎的刹那,廷尉突然闷哼一声,他眉心处的守官砂原本是暗红色,此刻却突然炸开,血封禁锢被打破,四十丈长的邪呓丝从眉心窜出,那些邪呓丝呈淡紫色,上面布满了扭曲的符文,像是某种诅咒,邪呓丝在空中盘旋一圈,然后直勾勾地绞绑住中车府令的咽喉软骨,中车府令猝不及防,被勒得脸色涨红,双手抓住邪呓丝,想要挣脱,却发现邪呓丝越缠越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说不出话来。

“腐旧嫡传遗害!应改推圣公鼎鼐择嗣玄牒法!”邪呓丝竟能开口说话,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同时嘶吼,殿内的官员们见状,更加惶恐,有的甚至开始后退,生怕被邪呓丝波及,几名武将出身的官员则抽出腰间的佩剑,警惕地盯着邪呓丝,随时准备出手。

十二支浸泡在渭水沉砂中的犀骨折裂刀,原本存放在未央宫的兵器库中,此刻却突然从殿外飞来,刀刃上还沾着渭水的泥沙,泛着潮湿的气息,犀骨刀柄上刻着秦篆的“镇”字,刀刃锋利无比,能轻易斩断青铜。

这些断裂刀没有攻击殿内的官员,而是猛然倒插进公子高备储符碑中央镂刻的年命谶格,符碑是用青石制成,高约三丈,宽约一丈,上面刻着公子高的生辰八字、生平政绩以及未来的命格谶语,年命谶格是符碑的核心,刻着“承嗣有望”四字,断裂刀一插入,谶格瞬间裂开,“承嗣有望”四字被刀刃斩断,化作碎石,符碑上的其他文字也开始模糊,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般。

未央宫顶层垂下的二十八宿连山缎,从宫殿的最高处一直垂到地面,长达数十丈,缎面上用金线和银线绣着二十八宿的星象,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四象清晰可见,星象之间还用丝线连接,形成复杂的星图,平日里随风飘动,宛如星河下凡。

此刻,连山缎正逐次塌缩燃尽金纹,从顶端开始,金线首先失去光泽,然后逐渐变黑、燃烧,火焰呈淡蓝色,没有烟雾,却带着灼热的气息,金纹燃尽后,缎面开始收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很快便缩成一团,灰烬落在地上,轨迹却没有散开,反而凝成对现行嗣承法则血淋淋的非攻诅咒偈圈形状,偈圈上的文字是暗红色,像是用鲜血写成,内容皆是“嫡传必亡”“旧法当废”之类的话语,看得人心头发寒。

兰台十二名戴星君金环的博士,原本站在殿侧,负责记录殿内的言行,他们头戴的金环是用纯金打造,上面刻着各自所属的星宿名称,金环内侧还镶嵌着细小的宝石,平日里闪烁着微光,象征着他们的学识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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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这十二名博士突然暴起,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提前演练过一般,他们伸手拽断各自颈环内储存的嫡庶忠烈符咒环链,环链断裂时发出清脆的响声,符咒从环链中脱出,化作赤红的篆丝,篆丝在空中飞舞,带着灼热的气息,然后被博士们齐齐抽入悬浮在廷议中央的四向八方堪舆验官盘。

那堪舆验官盘是用青铜制成,直径约有三尺,盘面上刻着八卦、天干地支以及各种风水符文,中心有一根指针,原本静止不动,赤红篆丝注入后,指针开始快速转动,盘面上的符文也亮起红光,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是在测算着什么,殿内的空气愈发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验官盘上,等待着结果。

“择贤推辅!方免龙雀夺巢之患!”大司礼手持《尚典·嗣誊篇》,站在殿中高声祭诵,他的声音洪亮,带着祭祀时的庄严与肃穆,《尚典》是秦国的重要典籍,记录着历代的礼仪、制度以及择嗣的原则,《嗣誊篇》更是专门论述继位之事的篇章,大司礼的祭诵声在殿内回荡,让原本惶恐的官员们稍微安定了一些。

祭诵声刚落,九丈长的续脉紫金砣盘突然从殿槛前的地面升起,砣盘是用紫金打造,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象征着血脉传承,原本完好无损,此刻却从下而上裂成二十八瓣,像是一朵绽放的花朵,每瓣紫金上都刻着一位秦君的名讳,裂纹中还冒着淡淡的紫气。

紫金砣盘裂开后,暴露出暗藏在正篆传承底层的七十六颗骨殖咒怨结晶颗粒,那些颗粒呈暗黑色,大小如米粒,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孔洞,像是某种生物的骨骼,颗粒在空中悬浮着,散发出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几名年轻的官员看到这些颗粒,吓得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四十九盏续命天权灯摆放在殿内的四周,灯盏是用青铜制成,灯罩上刻着云纹,灯油是用名贵的鱼油制成,燃烧时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照亮了殿内的每个角落,天权灯象征着秦国的国运,灯不灭,则国运不衰,平日里由专人看管,从未出现过异常。

此刻,天权灯笼罩的八公魂魄突然从灯影中显现,八公是秦国的八位开国功臣的魂魄,平日里守护着天权灯,他们身着古代的朝服,面容庄重,此刻却同时转身,目光齐齐凝视着骊地底宫的方向——那里是始皇帝为自己修建的陵墓,尚未完工,却已埋葬了不少陪葬者,八公的目光中带着担忧与警惕,似在预示着骊地底宫将有大事发生。

3. 骊陵尸骸显劫数,鉴血铜板揭孽结

每座封蜡陵寝内躺卧的尸骸脚镔间,均悬浮起昭示宗族内斗劫数的六棱星纹验讫铁刺,骊地底宫的封蜡陵寝是用特制的蜂蜡封存,以防止尸骸腐烂,陵寝内的尸骸有王公贵族,也有普通的陪葬者,此刻,无论身份高低,尸骸脚镔间都出现了六棱星纹铁刺,铁刺呈银白色,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星纹中央是一个“劫”字,铁刺悬浮在空中,微微颤动,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殿内的官员们通过八公魂魄的目光,仿佛看到了骊地底宫的景象,不少人面露惊惧之色,宗族内斗是每个王朝的大忌,一旦发生,必将血流成河,动摇国本,始皇帝建立秦朝,统一六国,本想传之万世,如今却出现这般预兆,怎能不让人忧心。

我将浸透蒙毅魂思的鉴血青铜板从怀中取出,蒙毅是秦国的忠臣,生前忠心耿耿,辅佐始皇帝处理朝政,后因赵高陷害而死,他的魂思被我收集起来,封存在这青铜板中,青铜板是用上古青铜制成,表面刻着蒙毅的容貌,还刻着他生前的忠言,板身泛着淡淡的血色,像是浸透了鲜血。

我将鉴血青铜板置入殿中央的天罚称星池中,称星池是用白玉砌成,池内盛着无根水,水面平静如镜,青铜板一放入池中,水面便炸开层层波光,波光没有消散,反而逐渐延展开来,形成一幅巨大的投影,悬浮在殿中,投影清晰地展现出长公子扶苏三年前北境执印时的场景。

投影中,扶苏身着铠甲,手持长剑,站在北境的城墙上,城下是狄族的部落,狄族百姓手持农具,眼神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可扶苏却下令进攻,士兵们冲上前去,血洗了狄族的部落,鲜血染红了土地,狄族百姓的惨叫声在投影中回荡,六郡的百姓因这场屠杀而心生怨恨,这些怨恨化作黑色的雾气,缠绕在扶苏的身上,逐渐酿作六郡民戾,最终噬咬着秦国的王根,形成孽结经络网,经络网呈黑色,遍布投影中的秦国疆域,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秦国紧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