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看了他一眼,这年轻漕兵不似作伪,确是受了惊吓。他为其诊了脉,开了剂安神定惊的方子,又温言安抚了几句。那漕兵千恩万谢地去了。
狄仁杰将那块碎布片小心收好。这绝非什么鬼魅,而是有人深夜在那些曾进水的旧仓廪中活动!那怪味,极可能是在焚烧或处理某些不宜见光的东西所留。
几乎与此同时,曾泰那边也有了进展。他通过那位老秀才,结识了一位在漕运使衙门做了几十年书吏、如今已致仕在家的老吏。几杯薄酒下肚,那老吏话便多了起来。
“蓝色封皮,带特殊花押的簿册?”老吏眯着眼想了想,“你说的,莫不是‘底勘簿’?”
“底勘簿?”曾泰心中一动。
“是啊,”老吏压低了声音,“那是前朝旧制了,专门记录各仓廪漕粮转运的原始底单和勘合核销情况,最为紧要。本朝立国后,用了新制,这类底勘簿按理说都应封存或销毁。不过……听说去岁大水后,有些被泡了,州里好像下令重新核查过一批……”他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只道,“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而如燕凭借其出色的交际能力,从一位曾在吴府做过短工、后因“多嘴”被撵出来的婆子口中,挖到了一些关于吴永德升迁的零碎信息。
“吴长史啊,听说他年轻时不过是个小小的仓曹参军,是得了当时一位姓薛的刺史赏识,才一步步提拔上来的。那位薛刺史,据说是京城里很有门路的人物,不过后来好像犯了事,被贬黜了,没多久就病死了。自那以后,吴长史就更加谨小慎微,但也更会钻营了,愣是在这汴州官场站稳了脚跟,成了实权人物。”
姓薛的刺史?京城门路?狄仁杰将这信息记在心中。吴永德的背后,果然另有其人。
傍晚,四人再次在清源客栈碰头,交换信息。
“三号仓廪夜半异响、怪味、碎布片;前朝底勘簿;吴永德与已故薛刺史的关联……”狄仁杰将线索一一列出,目光锐利,“看来,我们有必要去探一探那漕运码头的三号仓廪了。”
“大人,码头守卫森严,尤其是仓廪重地,恐不易潜入。”李元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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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守卫森严,若其中真有鬼,反而说明问题。”狄仁杰沉吟道,“元芳,你设法摸清码头守卫换防的规律,以及三号仓廪周边的具体布防。如燕,你负责接应,并留意码头有无其他异常动静。曾泰,你留守,整理所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