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泰连忙照办。狄仁杰用镊子小心地将那些蜡状碎屑取出,放在浸湿的白布上。碎屑遇水并未立刻溶解,反而显得更加清晰。
“这是……封蜡?”曾泰疑惑道。
“并非普通封蜡。”狄仁杰目光如炬,“此物色泽暗沉,质地特殊,若我所料不差,应是用来密封某种小型蜡丸的。凶手将剧毒藏于蜡丸之内,提前交给俘虏,令其藏于口中某处。一旦自觉无法逃脱或时机成熟,便咬破蜡丸,服毒自尽!”
李元芳恍然,随即更加懊恼:“是了!定是昨夜擒获他时,他趁乱将蜡丸藏于舌下或齿缝间!属下搜身不够彻底,竟未发现!”
“此乃死士之行径。”狄仁杰缓缓起身,语气沉重,“这红莲组织纪律之严酷,远超想象。一名小头目尚且如此,其核心成员可想而知。”他看向那两名侍卫,“此事怪不得你们,此种藏毒之法极为隐秘,防不胜防。”
虽然并未责怪,但活口线索就此中断,无疑给案件的深入调查蒙上了一层阴影。狄仁杰命人将尸体妥善处理,并详细记录现场情况。
回到主舱,气氛更加压抑。李元芳抱拳请罪:“大人,元芳疏忽,致使重要人证丧命,请大人责罚!”
狄仁杰摆了摆手,喟然一叹:“元芳不必过于自责。对手之狡猾凶悍,我等已亲眼所见。此事亦给我等提了个醒,日后若再擒获此类人等,需更加谨慎。眼下,我们手中的线索,便是苏小姐、那份密信、军械,以及……那尊使遗留的些许痕迹。”
他沉吟片刻,道:“苏小姐情绪稍稳,我需再与她深谈一次,或许能发现其父苏文瑞遗留的、连她自己都未曾留意到的细节。”
苏婉清此刻正倚在窗边,望着窗外流逝的河水发呆,眼神空洞而哀伤。得知俘虏死讯后,她似乎更加不安。
“苏小姐,”狄仁杰在她对面坐下,语气温和,“令尊蒙冤,你忍辱负重,携密信北上,其志可嘉,其情可悯。如今你已安全,但要想为令尊洗刷冤屈,彻底铲除红莲祸患,还需更多确凿证据。你可否再仔细回想一下,令尊在最后那段时间,除了记录密信,可还曾留下只言片语,或是有何异常举动?比如,他可曾提及过某些特殊的地点、人物,或是……某种特殊的物品,例如,暗红色的矿物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