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见状,柳眉倒竖,日月双刀如红云卷地。
她刀法轻灵狠辣,左刀甫出,如燕子抄水般格开朴刀,削断敌腕,右刀随之而至。
双刀随即交错,绞住一把长枪,发力一拧!那庄客只觉虎口崩裂,长枪已然脱手。
刀光闪过,不过三五回合,那几个祝家庄客便人仰马翻,哭爹喊娘地逃了。
刘备执礼甚恭,真诚感激:“久闻独龙岗扈三娘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方知传言尚不及姑娘英姿之万一!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他的感谢纯粹而真挚,目光中的欣赏让惯被男子或轻视或垂涎的扈三娘一怔。
她心头微动,第一次感受到被平等尊重的滋味,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当即收刀回鞘,爽朗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遭祝家刁难?”
刘备自称游学账房刘玄,指着武松道:“这是舍弟刘松,自幼体弱,本欲前往沧州投亲,奈何盘缠用尽,亲人亦不知所踪,弟弟又染了风寒,唉……”
言至于此,武松适时虚弱咳嗽。
刘备赶紧在背后轻拍,实则暗暗示意他装得像些。
武松只得咳得撕心裂肺,满脸憋得通红,倒真有几分病入膏肓的模样。
扈三娘见这书生言辞恳切,其弟又病弱不堪,心生怜悯。
更兼其遇事沉稳,不似寻常文人那般惊慌失措,倒让她平添一分欣赏。
“原来如此!我扈家庄尚有闲置房舍,刘先生若不嫌弃,可带令弟暂住几日,调养身体,再做打算。”
刘备面露惊喜:“这……这如何使得?萍水相逢,怎好叨扰……”
“哎!”
扈三娘摆手打断,尽显豪爽:“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我扈家庄虽比不得大地方,一顿饭,一间房还供得起!”
刘备感激涕零,深深一揖:“姑娘大恩,刘玄没齿难忘!”
武松在一旁听得嘴角微抽,心中暗叹:“想我武二郎,平生只晓拳脚说话,今日却要做这戏文里的勾当!”
他下意识想挺直腰板,立刻被刘备在背后借着搀扶,狠狠拧了一把。
武松吃痛,咳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逼了出来。
扈三娘看着这对落难兄弟,那双明澈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刘玄遇险不慌,拔剑架势有模有样,倒是有几分胆色,就是……
他那病弱弟弟,看上去也未免过于魁伟了些。